第31章(第1頁)

他傾身湊近些許,唇角的笑帶着幾分狠戾,看向她的眸光也陰沉的可怕,好似沈南音便是他的仇人一般,“你最好别落在小爺手中,若不然小爺有千百種法子叫你生不如死!”

說罷,他拂袖而去,原本還擋在沈南音身前的幾個少年也悻悻然的跟在他身後離開了。

沈南音緊緊攥着手中的食盒,須臾過後又松開了些許,她唇角微不可查的扯了扯,随即提步朝講堂走去。

路上遇到的幾人都對她避之不及,好似多看她一眼便會污了眼睛一般。

她也不惱,反正她到此處也并不是為了課業,書院所教的這些她上一世便會了,如今也隻是想看看能不能交幾個好友,而後從她們口中打探些消息。

可總有人不想讓她好過,她剛回到講堂便看到自己原本整潔幹淨的桌上早已被人潑了些茶水,隐約還能聞到些許淡淡的花香。

她俯身撚起一朵早已被泡過的花朵,将其碾碎在指尖,任由褐色的茶水從指尖滑落在地,她側眸對上了夏永禾那挑釁的眼神,她不吵不鬧,隻靜靜地立在原處。

直到先生來了,她也不曾落座。

張正清将要越過她時倏然頓住腳步,開口問道:“你又有何事?”

“學生用過午膳回來便發現桌上不知是被誰‘不小心’潑了茶水,就連軟墊也已被茶水浸濕,學生也别無他法,隻能站着聽先生授課了。”

沈南音一反常态,頗為恭敬的朝他福了福身,更是将‘不小心’三個字放重了音調。

張正清眸光掃過講堂衆人,随即撫了撫胡須,道:“你到前邊去坐,此處交由灑掃的下人去處理。”

見沈南音久久不曾動作,他又催促出聲,“怎麼?你想繼續如柱子般杵在這嗎?”

沈南音小心翼翼的擡眸看了他一眼,忙不疊的拿起自己的書本就朝前走去,可她尋了良久都沒能找到軟墊,隻能盤腿落座在先生的桌子下首。

她心裡直犯嘀咕,不知這人到底打的什麼算盤,上一世她也曾師從張正清,可印象中此人很是古闆,更是聽了旁人的撺掇沒少針對她,如今竟是大發慈悲了麼?

正當她思緒将要飛遠之際,張正清已然落了座,她第一次坐的這般靠前,心底竟有一絲緊張。

但從始至終張正清都不曾給過她一個眼神,這叫她懸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些許。

直至下學,她都一直保持着盤腿而坐的姿勢,以至于起身朝張正清行禮時,差點因腳麻跌倒在地。

張正清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,遂又看向衆人,“今日之事,老夫不希望再有下一次,諸位都是同窗且又生活在京城,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,可千萬莫要将這一點點同窗的情分都弄丢了。”

他意有所指道:“老夫瞧着沈将軍之女确有悔過之心,也希望你們日後能和睦相處,莫要再鬧矛盾。”

夏永禾剛擡眸便撞上了張正清的視線,她又連忙心虛的低下頭去,避開了張正清的注視。

衆人齊聲:“學生明白。”

張正清目送着她們離開,繼而喚來下人灑掃講堂。

“沈小姐果然厲害,短短一日便叫張先生對你改觀,還不知日後又能惹得誰為你說話呢!”

沈南音腳步頓住,她看了一眼身邊之人,才轉身道:“夏小姐這般針對我做什麼?對你又有什麼好處?”

“還是說誰在你跟前數落了我?竟叫你這般看不慣我?”

夏永禾一噎,她眸光掃過沈玉容,遂又迎上沈南音的視線,“沈小姐在京城的所作所為可是人盡皆知,何須旁人撺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