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見過二皇子。”
裴文宣視線掃過衆人,最終落在床上少女的身上。
他側眸看了眼正俯身行禮的陸知行,随即擡手示意跟随在身後的太醫,“方晟,快,去給她瞧瞧,可千萬别讓沈将軍的寶貝女兒落下隐疾。”
“是。”
裴文宣勾了勾唇,“都起來吧,既是有太醫在此處,那便隻需留幾位陸府的人照看着就好,其他人都散了吧。”
衆人應聲退下,唯有孟氏與陸知行留在帳中。
裴文宣緩步行至一旁落了座,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。
見狀,孟氏母子對視一眼,陸知行上忙前一步,朝裴文宣拱手道:“微臣先護送二皇子回營帳吧。”
裴文宣轉動扳指的動作微頓,“先聽聽太醫怎麼說。”
“可”陸知行緊了緊大掌,“二皇子身份尊貴,怎可屈尊在此,臣還是送您回營帳歇着吧。”
“無妨,不過是關心一下臣子而已。”裴文宣倏然擡頭迎上他的視線,面上似笑非笑,可眼底卻隻有一片冰冷,“難不成陸大人以為本皇子還能對沈将軍之女有所圖謀麼?”
陸知行大駭,忙低頭道:“微臣不敢。”
眼瞧着兩人之間頗有幾分劍拔弩張的意味,孟氏趕緊出聲打着圓場,“二皇子心懷天下,皇上若知曉您這般在意臣子,也定會高興萬分。”
她說着又示意綠荷去端茶來,從始至終,裴文宣都不曾接她的話茬,隻是原本陰沉的面上經她這麼一說才稍有緩解。
營帳中的氣氛霎時陷入詭異,唯有方太醫正忙前忙後的為沈南音診治。
良久過後,方太醫才朝裴文宣恭敬道:“回二皇子,沈小姐這是遭了重創之後又受了凍,才陷入昏迷的,好在她底子好,這傷倒也不會緻命,隻需用上幾副藥,将養一段時日便無礙了。”
裴文宣淡淡的“嗯”了一聲,便起身朝外走去,隻是越過母子二人時腳步微微停頓了一瞬,“此事本皇子會命人去查,若是意外便罷了,若是人為”
他倏地勾起唇角,露出一抹極冷的笑來,眼底更是陰沉無比,“本皇子也定當會給陸府和沈府一個交代。”
見陸知行看向自己,孟氏忙輕輕搖了下頭,眼神示意他前去送人。
陸知行默了默,終是提步追了上去,營帳外的火光也都随着裴文宣的離開漸漸暗了下去。
營帳中霎時隻剩孟氏主仆二人,她用力閉了閉眼,“你在此處候着,等會太醫會命人送湯藥過來,若有任何情況即刻命人來知會我。”
孟氏深深的看了一眼床間之人,而後轉身出了營帳。
陸知行返回之時恰好與她碰了個正着,不過陸知行并未多做停留,隻喚了她一聲“母親”便朝沈南音的營帳走去。
“等等。”孟氏忙開口叫住他,“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你。”
陸知行腳步一頓,垂于身側的手微微卷起遂又松開,他緩步行至孟氏身旁,“母親請說。”
她秀眉緊擰,面色凝重,“南音這是怎麼了?怎會受到重創?是從山崖下找到的麼?”
這一連三問,似是當頭一棒,叫陸知行不知該如何回答,說沈南音是裴賀甯救下的麼?還是直接隐瞞真實情況,告訴大家是他發現了受傷昏迷的沈南音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