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自家小姐面色逐漸冷了下來,紅鯉有些緊張的吞了吞口水,聲音也逐漸變小了些。
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,每次一提到裴賀甯的時候,自家小姐便像是變了個人一樣,周身都散發着一股莫名的冷意。
特别是這回秋獵之行,即便知曉裴賀甯受傷昏迷了,自家小姐也依舊無動于衷,絲毫沒有要去探望裴賀甯的意思。
若不是夏永禾,隻怕等到歸京之際,自家小姐都不會踏足裴賀甯的營帳半步。
思緒回籠間,素錦已經來到了兩人身旁,“小姐,都收拾好了。”
沈南音垂了垂眼眸,語氣裡透着幾分難以掩飾的失落,“知道了,你二人先下去吧,我想自己呆一會。”
紅鯉與素錦應聲退下,獨留她自己坐在營帳中。
正午時分。
沈南音在孟氏的陪同下親眼看着幾名侍衛将裴賀甯擡上馬車,才又一道轉身登上自己的馬車。
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語,撐着下巴望向窗外逐漸後退的風景。
兩個丫鬟也察覺到了她低落的情緒,想要張口安慰幾句,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,最終隻默默的端坐在對面,随時等候吩咐。
離京時偷偷摸摸,如今返程卻是浩浩蕩蕩,沈南音幽深的眸子望向路逐漸滑動的樹林,腦中思緒逐漸飛遠。
不知過了多久,她懷裡突然一沉,垂眸看去,小狐狸正眼巴巴的瞧着她,似是在讨好一般。
她心沒來由的一軟,唇角也漸漸泛起一絲淺笑,遂擡手摸了摸小狐狸的腦袋,“小東西,跟了我這麼多天,還未給你取個名字呢。”
沈南音頭也不擡的對紅鯉二人說道:“你二人想想可有合适的名給它取一個。”
見她主動扯開話題,紅鯉忙道:“這奴婢們也不識得幾個字,若真叫奴婢們給這小家夥取名恐怕也隻會鬧笑話。”
話音剛落,素錦便接過話茬道:“聽陸小姐說這狐狸日後長大了便會一身赤紅,不若”
她一臉狡詐的看着身邊之人,唇角更是抑制不住的揚起,“不若小姐就喚它紅鯉好了。”
“哎喲——”紅鯉曲起指節在她額頭重重一敲,疼的她用力捂住腦門,連忙認輸,“開玩笑的而已,我知錯了,紅鯉姐姐别打了。”
“你若再這般打趣我,那我便給小姐吹一吹枕邊風,讓小姐把你攆出去,日後小姐院中便隻有我一個大丫鬟!”紅鯉捏起拳頭在她面前晃了晃,頗有些威脅的意味。
沈南音被她兩逗得笑意更甚,環着小狐狸的手臂不禁收了幾分力道,眸光一轉,她笑着開口道:“既然是赤狐,那便依照它的特色取名好了。”
聞言,紅鯉立即瞪大了眼望向她,眼底漸漸浮現起些許委屈,好似在說不願同一隻狐狸同名。
而另一邊的素錦好似忘了自己方才被打的求饒,隻抿唇憋着笑意。
誰知,沈南音給小狐狸取得名字完全出乎二人的意料,她捏了捏小狐狸毛茸茸的耳朵,輕聲道:“便喚它石榴,如何?”
紅鯉與素錦對視一眼,遂又齊齊将視線落到她懷中的狐狸身上,低聲呢喃了幾遍後,忙道:“石榴好啊,正好與它毛色相映襯。”
因着此行多了兩名傷患,孟氏也隻能命車隊慢些,盡量照顧到沈南音與裴賀甯的身子。
殊不知,随行之人隻有沈南音一人才是真正的傷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