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文帝至今不曾立儲,即便他對二皇子的生母——賢妃,極盡寵愛,也依舊不願松口傳位于二皇子。
眼瞧着二皇子已然成人,加之賢妃母家的鼎力支持,恐怕早已對那把椅子虎視眈眈了。
隻是如今,梁文帝正值壯年,身子骨也十分康健,斷不會允許他人觊觎自己的皇位。
二皇子此舉實屬太着急了些,無非是以卵擊石,挑戰梁文帝的權威,隻怕他的一言一行早已傳到皇上耳中了。
若将軍府膽敢随意站隊,約莫用不了多久,就會被梁文帝盯上,輕則罷官免職,重則阖府上下全都入獄。
縱使她父兄為大梁鞠躬盡瘁多年,也依舊逃不過成為皇權鬥争中的一枚棋子。
如今的沈府尚未避開上一世的軌迹,就又要成了梁文帝與二皇子博弈的籌碼了嗎?
一旁,裴賀甯深邃的眸光始終落在父女二人身上,思緒也随之飄遠了去。
若不是幾年前那場毫無人性的屠殺,他也會像沈時安一樣,有一個溫馨的家,也有一個惹人疼惜的妹妹。
說不定,他們會比沈府更幸福,也無需像現在這樣寄人籬下。
隻可惜
終究隻是他一人的妄念罷了,生母因戰亂被棄于邊城,生下他沒多久便死于敵軍刀下。
養父母也慘死在了那場屠殺中,他遊學歸鄉之時,從前熙熙攘攘的城中早已空無一人。
報官無果,報仇無門。
若不是得了妹妹尚且在世的消息,他早已挾持那新任職的縣令入京了,不論如何,總要為他養父母和那些死去的百姓求一個公道。
都這麼多年過去了,他才知曉自己從前的想法有多可笑,若他當年真的入京,隻怕再無可能為枉死的百姓讨回公道。
就連那位掌握天下生殺大權之人,都對此閉口不談,他又如何能尋得真相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