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南音一愣,唇邊漸漸浮現一絲淺笑,她道:“裴公子既能收到将軍府遇上大事的消息,想必,也未必不會知曉父兄将要出征之事。”
“隻不過”她故意頓了頓,狀似玩笑的開口:“以裴公子這般手段,隻屈于父親手下做一個小将,是不是有些屈才了?”
裴賀甯笑了笑,自顧自的倒了盞茶飲下,倏然出聲反問:“沈小姐像是一直都不理解在下為何要為沈将軍做事?”
“既然這麼好奇,沈小姐為何不問一問伯父是如何說的?”
他聲音溫和,可沈南音卻從中聽出了些許不悅,她不解的眨了眨眼,随即閉口不言。
兩相對視之下,沈南音瞬間垂了眸子,再不去看他眼底的陰沉。
裴賀甯隻覺心底的郁氣即将噴湧而出,他千裡迢迢趕回,得到的卻隻是沈南音無盡的疑問和不解。
他滿心擔憂的歸京,卻從未得到過眼前少女的一句關懷的話語,這叫他如何能開心?
縱使他未能及時為将軍府周旋,沈南音也不該這般冷然,好似她的眼裡隻有将軍府和自己的父兄,旁的什麼人和事皆入不了她的眼。
裴賀甯深邃的眸光盯着她看了許久,久到沈南音渾身發寒,内心生懼,他都不曾收回視線。
不知過了多久,燭火乍燃一瞬,屋中立即陷入了黑暗。
暗中,他如鷹的眸子也依舊緊緊盯着對面的少女,好似夜間覓食的餓狼在盯着獵物一般,叫人無處可逃。
屋中一片寂靜,落針可聞,沈南音的心跳越來越快,好似要沖出胸腔一般。
她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向對面,有些緊張的吞了吞口水,手也不自覺的握緊了茶盞。
不等她回過神來,裴賀甯忽然傾身湊近,灼熱的氣息立即噴灑在側臉,燒得她面上一燙。
“砰——”
沈南音手中茶盞順勢掉落,在寂靜的夜中發出一陣刺耳聲響,也在兩人心中炸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