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不是離京之時沈南音給他的私印,如同烙印深深的紮根在他心間,還是早已習慣了沈南音從前的唠叨。
他在得知有人想用二皇子給将軍府遞帖子一事借題發揮之時,立即抽身返京,接連着趕了這麼久的路,那顆懸着的心終是在看到沈南音時徹底落回到原處。
隻可惜,一切都與他的想象不同。
沈南音并沒有開心,也沒有一句關心的話語,眼底更是隐隐帶着幾分疏離。好像根本不願看到他一般。
可離京之前,她明明将私印都給了自己,也是那枚私印,讓他根本不用擔心銀子的事情,尋人的事也因此順利了許多。
如今她又這般冷淡,莫不是真的移情别戀看上陸知行那厮了?
所以才會在将軍府陷入困境之時,首先想到的便是陸知行?
可他從不是任何人想抛棄便能抛棄的物件。
思及此,裴賀甯墨色的眸中閃過一絲狠厲,指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,略帶警告的說道:“在下不知沈小姐究竟如何想的,隻不過”
他笑的陰鸷,叫沈南音後背不禁頭皮發麻,“沈小姐既然做好了要讨好在下的決定,那便認真一些。”
“可千萬别左右逢源,到時候得不償失,沈小姐可别後悔!”他聲音冷若寒霜,帶着幾分不容決絕的命令,好似眼前之人已經是他的掌中之物了一般。
聞言,沈南音心中一緊,她擡手将人推開了些許,信誓旦旦的說道:“裴公子多慮了,我沈南音向來說話算話,斷不會如你所說那般。”
“最好是這樣。”裴賀甯摩挲着方才捏過她下巴的指尖,緩緩直起身子,随即後退兩步坐回到對面。
沈南音不知他貿然回京究竟為何,忍着下巴傳來的痛意,緊張的吞了吞口水,随即起身重新取了一支蠟燭點燃。
屋中再次亮起,沈南音這才細細的打量着對面之人。
隻見裴賀甯身着玄色勁裝,鬓角的碎發微亂,似是不眠不休趕了許久的路一般,眼底竟隐隐浮現些許血絲。
沈南音按下心底的疑惑,出聲問道:“莫不是裴公子所尋之人不在江城?”
裴賀甯眸光微動,捏着茶盞的手倏地頓住,卻并沒有要回答的意思。
她默了默,遂又問道:“若是裴公子放心的話,不若将你要尋的那人畫像給我,我讓人去幫你找?”
聞言,裴賀甯倏地輕笑出聲,略帶玩味的看向她,“沈小姐這般熱心,還不如多多關注一下府中事由。”
“順便收一收自己的性子,免得再次遭難。”
他似是想到了什麼,唇角的笑意漸漸蔓延開來,狀似無意的提醒道:“沈小姐如今已被二皇子盯上。”
“二皇子那人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,不論是出于青梅竹馬之情,還是其他,沈小姐也應當盡量同陸府保持些距離。”
“若不然待日後連累的陸府,隻怕你追悔莫及。”
說罷,裴賀甯垂眸慢條斯理的飲着茶水,不再去看少女。
沈南音秀眉微挑,似笑非笑的回望着他:“裴公子自幼便生活在邊關,怎會對二皇子這麼了解?莫不是你們也有什麼淵源?”
她的話狀似無意,卻句句透着試探。
“在下不過是比沈小姐多讀了幾本書,多見過一些人,單從面相便可看出此人的些許心性。”
裴賀甯指尖輕輕摩挲着茶盞,眸子卻一瞬不瞬的盯着她,眼底更是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。
“是嗎?”沈南音笑問:“那裴公子不如看看我的面相,猜一猜我是何種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