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1章(第1頁)

“我知道。”裴賀甯忽然出聲打斷道:“自從上回潛入皇宮之時我便知曉了自己的身世。”

“你禦書房的暗格中放着的那副女子畫像,與我養父母供奉的那副幾乎一樣,且我自幼佩戴的玉佩與那畫像上女子腰間的玉佩一模一樣。”

裴賀甯望向他,“想必皇上也早已知曉我的存在了吧?在沈家小姐秋獵受傷我随其歸京之時,皇上就知道了,對嗎?”

“亦或者”裴賀甯頓了頓,又繼續道:“在更早的時候,皇上就已經知道我的行蹤了。”

聞言,梁文帝眼底漸漸浮現一絲光亮,他附在桌沿的大掌也緩緩收緊,期待着裴賀甯接下來的話。

在他略帶希冀的眼神中,裴賀甯緩緩開口,“可那又如何?終究是你對不起母親。”

“将她置于險境,最後又負了她,她本不該受那些苦楚的!”

“是啊。”梁文帝眸光漸漸暗了下去,他低聲歎道:“朕那時若早些命人去尋她,亦或者在決定讓她留在那時,多加派些人手護着她,她便不會死了”

“說到底,甯兒怪朕也是應該的。”不知是想到了什麼,梁文帝唇角漸漸揚起,聲音也帶着幾分難以抑制的欣喜:“可朕所有的東西,包括江山,都是你的。”

“後位,朕也在為蘭兒留着,待過一段時日,朕讓禮部挑一個黃道吉日,冊封蘭兒為後。”

他揮開想要上前扶着自己的玉公公,強撐着桌沿站直了身子,笑看向裴賀甯:“到時候你便是大梁太子。”

“若皇上給草民傳消息隻為叙舊的話,請恕草民無法奉陪,且草民與您從未像旁人那般有過父子之情,皇上方才所言,草民着實不知該如何回了。”語罷,裴賀甯轉身欲走。

“等等!”瞧着他的背影,梁文帝心下一慌,忙道:“你想要什麼?朕,朕可以命人立即送到你府中去。”

裴賀甯身子一頓,他默了默,随即緩緩轉身再次看向梁文帝,“皇上忘了,在下不過是沈将軍的屬下,不曾有什麼府邸。”

“那朕”梁文帝心底一痛,撐着桌沿的大掌收緊了幾分:“京中離皇城最近的地方剛好有一座府邸,朕瞧着尚好,待工部重新休整一番,再交由你可好?”

見裴賀甯腳步未停,他又繼續開口:“你堂堂皇子,怎可屈居于将軍府?”

“若皇上真的想為草民好的話,就請您不要打攪草民的生活,就像從前不知道草民身份時那般待草民便好。”裴賀甯頓了頓,又繼續道:

“若您想要盡快彌補草民的話,不如着手徹查一下當年邊關五城被屠一事。”

梁文帝:“這些事情已經過去多年,即便朕想要還那些枉死的百姓一個公道,也無法着手,甯兒如此忘不了他們,就是因為其中有你的養父母嗎?”

“是!”裴賀甯毫不掩飾自己的恨意,聲音冷如冰霜:“他們與草民有再造之恩,若沒有他們,草民或許會在出生的那一刻就随母親去了。”

“那你要如何?”梁文帝放輕了聲音。

“我要殘害他們的人死!”裴賀甯雙手緊攥,紅着眸子咬牙道:“若叫我知曉動手之人是誰,不論他身份如何,我也要他償命!”

聞言,梁文帝眼底浮現幾分欣賞之意,“既然甯兒已經想好了,那你便親自去查,朕也可放些權力給你。”

“放權?”裴賀甯譏諷的勾了勾唇,輕嗤道:“皇上給草民放權?是想将草民的身份公之于衆麼?那草民這麼多年的隐忍又算得了什麼?”

“再者,賢妃與二皇子會饒了草民嗎?”

他與桌前的梁文帝遠遠對視着,深邃的眸光宛若幽潭一般,隐隐泛着些許冷意,叫人不敢與之長時間對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