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裴賀甯捏着藥瓶的手微微頓住,他笑問:“沈小姐的脾性何時這般陰晴不定了?”
“方才還相談甚歡,怎的不過片刻就又排斥在下?”
“在下到底何處的罪過沈小姐,竟惹得你這般厭惡?”
沈南音擡眸迎上他的視線,燭火紮燃一瞬,随即熄滅。
屋中炭盆将兩人的臉照亮了些許,她眸光微閃,極弱的光線在她眼底散開,将人襯得更加溫婉恬靜了幾分。
良久,她才緩緩開口,語氣裡透着南音掩飾的倦意:“我從未厭惡裴公子,隻是夜深了,我有些累了。”
四目相對片刻,裴賀甯倏地再次傾身湊近,可他的指腹尚未觸碰到沈南少女的臉頰,沈南音便側過頭去避開了他的大掌。
裴賀甯磨了磨牙,腦中逐漸浮現墨竹打探回來的消息,白日同陸知行他們出去跑馬便不覺倦,如今不過同他說了幾句話而已,就這般困倦了?
到底是對陸知行動了心思嗎?
可他懸在空中的大掌也隻是卷了卷便收回落到原處,他盯着沈南音的臉,忽然冷笑出聲,“既是如此,那沈小姐便好生歇息吧,明日記得早些起身。”
“今日你寫的文章一團糟,明日重新寫一篇。”
見沈南音依舊沉默,他轉身便欲離開,可剛走幾步又倏地頓住,在原處停留了幾息才擡腳離開。
一陣冷風襲來,将她有些昏沉的腦袋吹得清醒了幾分,她看着早已消失在暗處的那道身影,眸中暗色翻湧。
真會如上一世那般,皇上會在父兄出征前,舉辦一次宮宴為他們踐行嗎?
方才的試探,裴賀甯并無異常表現,說明他與皇上尚未相認,那又該如何阻止裴賀甯參與宮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