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上他殷切的視線,梁文帝先是一愣,旋即又輕笑着在他肩上拍了拍,“朕的兒子怎會是無用之人?”
話雖如此,可他心裡卻對眼前之人生出了幾分不滿的想法。
特别是在得知自己的大皇子曾在戰場上英勇殺敵之後,他便愈發的不喜裴文宣了。
終歸是自幼便生活在他羽翼下的孩子,從未經曆過世間險惡,性子也太過軟弱了些。
他雖不會将大梁江山交由裴文宣,卻也依舊想讓其未來能成為賀甯的得力助手,故而也有意讓其接手一些事情,以練一練他的膽識。
可正如裴文宣所言那般,事事都做的不盡人意,就連課業也都有些稀裡糊塗,根本沒有他年輕時的半分謀略。
盡管如此,他也不能将自己對裴文宣的失望直接表現出來,隻能出聲安慰:
“皇兒不必太過憂思,隻管跟着太傅好生學習,凡事有不懂的地方就多問多看,朕亦會給你安排些事情,讓你多磨練磨練,總有一日,你也能獨當一面。”
“但萬不可心急,切勿叫那些個心懷不軌之人撺掇。”他說着,還不忘擡眸看向一旁的賢妃,笑問:“愛妃覺得呢?”
本還因着他方才所言暗自竊喜的賢妃,忽然被他點到,心下不免一緊。
她藏在桌下的手用力掐了掐指尖,才又将心底的那一絲不安強按下去,面上依舊保持着得體的笑容,“皇上所言甚是。”
“臣妾倒是曾聽說,太傅所授課業皆比龍門書院的深奧一些。”賢妃擡眸迎上梁文帝的視線,輕歎道:
“宣兒許是為課業心煩,一時有些挫敗才會有感而發罷了。”
她佯裝生氣的睨了裴文宣一眼,才又為梁文帝添了些茶水,嬌嗔道:“學東西本就不是一蹴而就。”
“宣兒如今走的路,說不定還不及皇上當年的萬分之一艱難呢,皇上可千萬别慣着他,該吃的苦頭可一點都不能叫他少吃了去。”
聞言,梁文帝哈哈大笑起來,大掌随即環上賢妃的腰肢,緊接着,又曲起手指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,十分寵溺的道:
“朕還以為,你将宣兒看得這般重要,會嫌朕待他嚴苛呢,如今聽你這話,倒像是巴不得朕對他再嚴厲一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