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話一出,屋中頓時寂靜。
裴賀甯眯起了眸子,捏着茶盞的手緩緩收緊,下一刻,茶盞瞬間碎裂,驚得對面兩人心間一顫。
一縷殷紅伴随着微黃的茶水緩緩從裴賀甯掌心滑落,最後流進了桌上的幾碟吃食中。
他眸光陰沉,帶着無盡的寒意,隻一眼,沈玉容便覺頭皮發麻,後背生寒。
可她并未忘卻自己此行的目的,強裝鎮定的輕笑道:“裴公子這麼生氣做什麼?”
“府中下人雖已換了一批,可嫡姐從前所作所為,你我皆心知肚明。”
裴賀甯大掌微松,任由染了鮮血的碎瓷片自掌心滑落,最後砸在裝了吃食的碟子上,發出一陣細微的聲響。
他聲音冷冽,宛若臘月寒雪一般,叫人心底生懼意,“二小姐慎言,在下于大小姐而言不過是夫子與學生的關系。”
“清譽對于一個女子來說有多重要,想必二小姐不會不知,您這般說辭若是落入有心之人的耳中,恐怕又會給大小姐和您帶來不少麻煩。”
聞言,沈玉容像是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,揚起的唇角始終不曾落下去過,她指尖摩挲着手爐,感受着上邊傳來的無盡暖意,笑問:
“除了咱們幾個,和那些被兄長警告過後又發賣出去的下人外,誰人能知?誰又會信?”
“從前那些關于嫡姐的不實謠言,不是也都被嫡姐使手段壓下去了嗎?”
“裴公子若真如自己所言這般關心嫡姐的聲譽,便不會繼續在府中充當夫子了。”
眼瞧着桌上的幾碟吃食再不能入口,沈玉容面上的笑意漸漸淡去,轉而換上了一副冷然的神色,這與她方才嬌弱的模樣大相徑庭:
“裴公子說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,說到底,也隻不過是不願教授嫡姐之外的學生罷了。”
不知是不是自己心底最陰暗龌龊的地方被人直接揭開,還是根本不認同沈玉容此言。
裴賀甯不顧掌心的傷口,在對面之人反應過來之前擡手遏住了她的脖頸,眼底逐漸浮現一絲殺意。
“小姐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