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玉公公心下大駭,雙腿一軟,立即跪了下去,生怕被兩人的怒意連累。
他看了看坐上之人逐漸陰沉的臉色,遂又望向裴賀甯,顫聲勸道:“大,大皇子,您,您還是少說一句吧。”
“皇上不論做什麼,也都是為了您好,您可千萬别寒了皇上的心啊。”
“讓他說。”梁文帝連眼神都不曾給過玉公公一個,便擡手制止了他的話。
玉公公攥緊了手中的瓷瓶,膝行至一旁,繼續跪着。
“好一個為了我好。”裴賀甯譏諷道:“為了母親好便是将她一人抛棄在戰亂之地。”
“為了我好,便是要逼迫我,像母親那樣,繼續成為你權衡利弊的工具。”
他每說一句,跪在地上的玉公公便将頭垂的更低一分,撐在地面上的雙手也止不住的顫抖起來。
“這回為了我好便陷沈伯父于不義,那下回呢?”
“下回的籌碼又是什麼?”
裴賀甯眼尾漸漸浮現一絲薄紅,他唇瓣顫抖了半晌,才又将心中的話一股腦說了出來,“你早就收到沈伯父遞來的信了吧?”
梁文帝聞言,摩挲珠串的手微微頓住,眸光也随之閃爍了一瞬。
隻幾息,他便又恢複了先前那般從容不迫的神色,看向眼前少年的眼神也似帶着少許欣賞之意。
他等了數日,才将眼前少年盼來,雖比他想象中晚了幾日,但也已經是很不錯的了。
原本,他以為自己的這個嫡子還需幾年的曆練才能全然接手大梁。
如今看來,蘭兒着實為他生了個好兒子。
裴賀甯不知他心中所想,卻被他這副毫不在意的模樣給激怒了,緊攥的大掌因太過生氣而微微發顫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