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女,沈清禾。
爹娘早逝,寄人籬下,性格懦弱。
記憶的碎片飛速閃過,最終定格在一個屈辱混亂的夜晚——
頭暈目眩,渾身燥熱,被堂嫂王桂枝灌下一碗加了料的酒,然後被推入一個漆黑的房間,和一個陌生男人
沈清禾眉頭緊蹙,手下意識地撫上小腹。
平坦之下,一個新的生命體正在形成。
懷孕了。
就在這時,門外傳來尖利的争吵聲,刺破了屋内的死寂。
“宋大柱!你個窩囊廢!為了那個賠錢貨随軍的事,老娘跑斷了腿,磨破了嘴,結果呢?一分彩禮沒撈着!她倒好,拍拍屁股要去西北享福了?”
是堂嫂王桂枝的聲音。
一個男人憨厚的聲音透着懦弱,“你小點聲!清禾她她爹娘就留下這麼一個閨女”
“應該個屁!”王桂枝的聲音更尖了,“她爹娘那兩間大瓦房,還有那二畝水田呢?還不是便宜了你那個當大隊長的爹!她就是個沒爹沒娘的野種,晦氣星!”
“現在倒好,肚子大了,賴上人家陸營長了!人家可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,能看上她?指不定是誰的種,讓她給賴上了!”
野種?
沈清禾的眼神冷了下來。
情緒是無用的内耗,但這兩個字,觸及了生存的底線。
她緩緩坐起身,身體因長期營養不良而顯得格外孱弱,眼神卻清明冷靜。
首要目标:為腹中的孩子,争取一個合法的身份。
“吱呀——”
木門被粗暴地推開,王桂枝端着一個豁了口的粗瓷大碗走了進來,重重地墩在炕邊的破桌上。
她斜着眼,滿是鄙夷,“醒了?醒了就趕緊把這棒子面糊糊喝了!别一天到晚裝死,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宋家怎麼虐待你了。你現在可是金貴人,肚子裡揣着要去見營長爹的‘寶貝’呢!”
碗裡的糊糊散發着一股明顯的黴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