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解釋過了。”她說。
“解釋?”陸承屹幾乎要被她這副雲淡風輕的态度氣笑了,他上前一步,高大的身影帶着強烈的壓迫感,籠罩住她,“‘資源冗餘’?‘能量損耗’?沈清禾,你是不是覺得,跟我多說一個字,都是在浪費你的‘能量’?!”
這是他第一次,如此直白地、充滿了個人情緒地,向她發難。
沈清禾看着他,那雙清亮的眸子裡,終于,起了一絲極細微的波瀾。
她似乎在快速地分析他此刻的狀态——目标:陸承屹。狀态:情緒失控,具有低度攻擊性。原因:未知。
片刻後,她給出了她的回答。
“是。”
一個字。
斬釘截鐵。
沒有絲毫猶豫。
陸承屹感覺自己的心髒,像是被一隻鐵手狠狠攥住,瞬間停止了跳動。
他死死地盯着她,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:“你再說一遍?”
“我的時間和精力,需要用在構建模型和解決核心問題上。”沈清禾的語氣,像是在陳述一個不容置疑的真理,“和你進行非必要的、關于情緒和動機的溝通,屬于低效社交,确實是一種能量損耗。”
她不是在挑釁。
她隻是在陳述一個,在她世界裡,冰冷而殘酷的“事實”。
陸承屹徹底僵住了。
他所有的憤怒,所有的憋屈,所有的質問,在他用盡全力揮出重拳之後,卻發現自己打在了一堵無形、無聲、卻堅不可摧的牆上。
這堵牆,不是由磚石砌成的。
它是由邏輯、理性和一個他永遠無法理解的浩瀚世界所構建的。
他發現,自己連跟她吵一架的資格都沒有。
因為,在她的邏輯體系裡,他,連一個值得她“損耗能量”的對手,都算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