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了。
整個辦公室,幾十道目光,像被無形的磁鐵吸引,齊刷刷地聚焦在錢立群和沈清禾之間那薄薄的三頁紙上。
錢立群的視線,從沈清禾那雙過分平靜的眼睛,落到她遞過來的稿紙上。
他的眉毛擰成一個疙瘩。
沒有接。
他甚至懶得去看來者是誰,在他眼裡,這不過是又一個不知天高地厚,想靠着一點小聰明走捷徑的年輕人。
這種人,他見得太多了。
“解決方案?”
錢立群從鼻腔裡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,那聲音不大,卻像一把冰冷的錐子,刺進辦公室裡每個人的耳朵。
他終于伸出手,卻不是接,而是用兩根手指,輕飄飄地捏住稿紙的一角,仿佛那上面沾着什麼髒東西。
隻掃了一眼标題和開頭的幾個公式。
他的嘴角,已經咧開一個嘲諷的弧度。
下一秒,那三頁承載着一個時代智慧結晶的報告,被他随手一甩,像片無用的廢紙,輕飄飄地落在積滿灰塵的資料堆上。
“啪。”
輕微的聲響,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,扇在辦公室死寂的空氣裡。
“小同志。”
錢立群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着積壓已久的火氣和不耐,嚴厲地響徹整個空間。
“這裡是九所,是材料研究所!我們搞的是看得見、摸得着的合金!是能上天入地的鋼鐵脊梁!不是你這些虛無缥缥缈的空想!”
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工作。
老馬捏着鉛筆的手僵在半空,小劉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。
那些原本還帶着探究和不解的目光,此刻全都變成了同情、幸災樂禍,和意料之中的看好戲。
他們都覺得,這個新來的、漂亮得不像話的“關系戶”,要倒大黴了。
錢工的脾氣,整個九所誰不知道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