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承屹站起身,拍了拍軍褲上的灰,對沈清禾遞了個“放心”的眼色,走進了那間熟悉的、充滿着煙草和威嚴氣息的書房。
陸振國沒有坐在他那張象征着權力的大班椅上,而是站在窗邊,背對着他。
“把門帶上。”
陸承屹依言關上了門。
書房裡,父子二人沉默地對峙着,一如過去三十年的無數次。
許久,陸振國轉過身。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印着“特供”字樣的白皮煙盒,抽出一支,遞給陸承屹。
陸承屹接了過來。
陸振國自己也點上一支,深深地吸了一口,吐出的煙霧籠罩了他那張溝壑縱橫、顯得有些疲憊的臉。
“你媳婦”
他開口了,聲音低沉而沙啞,似乎在斟酌每一個字。
“不簡單。”
陸承屹夾着煙的手,頓了一下,沒說話。
陸振國看着兒子,目光複雜,有歎息,有感慨,但更多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。“趙副院長家的事,我都知道了。一句話,救了一個家。這本事,我們這些老家夥,看不懂,但服氣。”
他頓了頓,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。
“好好對她。”陸振國掐滅了才抽了半截的煙,看着兒子,一字一頓地說道,“别讓我們這些老家夥的舊思想,耽誤了她。她是能做大事的人。”
陸承屹擡眼,迎上父親的目光,聲音平靜卻堅定:“她是我妻子,沒人能耽誤她。”
陸振國沉默了片刻,點了點頭,像是把一個時代的權柄,徹底交了出去。
“你今天在飯桌上說的那三條,我記下了。”他沉聲說,“以後,這個家,你媽那邊,我看着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陸承屹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