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就為這個記仇到現在?"
"咳咳"陳修平突然面紅耳赤:"後來見它壓着小花狗走路,我以為在欺淩弱小,就拿竹竿把它打跑了"
冷千雪翻了個白眼。這呆子攪了狗的好事,沒被咬死算他命大。
"喲,陳秀才回來啦?"
給公婆送飯的王寡婦扭着水蛇腰走近,裙擺晃得能漾出浪花來。陳修平頓時如臨大敵——這婦人嘴裡常蹦些葷話,比地痞流氓還露骨。
其實王寡婦不過二十出頭,比陳修平還小兩歲。可憐新婚夜剛過,丈夫就被抓了壯丁,第二年便傳來戰死沙場的消息。這些年她在村裡名聲不大好,偏偏相中了無父無母的陳修平,每回被那對桃花眼瞥一下,都能教她夜裡輾轉反側。
此刻見心上人往道姑身後躲,王寡婦心裡泛酸,嘴上卻調笑:"躲什麼?我又不吃人。"眼波忽地轉到冷千雪身上:"這位妹妹生得俊俏,不知與陳秀才是?"
那眼神活像護食的母豹子。
"算是朋友。"冷千雪随口答道。
"朋友呀——"王寡婦尾音拐了三個彎,"不是媳婦就好。陳秀才可是我相中的郎君。"
"哦?"冷千雪饒有興緻地打量陳修平——瘦得跟竹竿似的窮書生,也就一張臉能看。
"你瞧上他什麼了?"
王寡婦突然扭捏起來,臉頰飛紅:"人家就是中意他嘛!"
——有故事!冷千雪正待深挖,身後的陳修平卻急得直扯她袖子。
"快走快走!"陳修平拽着冷千雪的袖子就往家跑,活像身後有惡鬼索命。
這王寡婦比村口老馬家發情的母狗還可怕——那陣子那母狗見着公狗就追着跑,涎水能拖三尺長。
兩人跌跌撞撞沖進陳家破舊的小院,陳修平"砰"地闩上門闩,後背抵着門闆直喘粗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