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(第1頁)

"留着當住宿費。"冷千雪擺擺手,"一隻紅燒,一隻烤,行不?"

陳修平攥着錢袋想了想——正好給她添置些衣裳被褥,便不再推辭。

竈房裡菜刀翻飛,冷千雪三下五除二料理完兔子。陳修平蹲在竈台前添柴火,沒一會兒院裡就飄起誘人的肉香。

——說來心酸,這窮秀才從前連肉腥都少見,煮粥倒是把好手。

飯後陳修平扛起鋤頭往外走。

"你不溫書?"冷千雪奇道,"秋闱不考了?"

"地裡的草比莊稼還高,"他苦着臉,"再不鋤,今年就得喝西北風。"

三畝薄田,收成剛夠糊口。要不是秀才免了賦稅,每月還能領些禀米,早餓成幹屍了。

接下來幾日,冷千雪背着竹簍滿山轉悠。野兔山雞逮多了就賣給村民,不過始終沒碰上大家夥。陳修平則在地裡揮汗如雨,總算把雜草收拾幹淨。

"我得去書院了。"這晚他揉着酸痛的腰說。

冷千雪一愣——原以為他是個閉門造車的。

"秋闱隻剩兩月,老師特許我去臨陣磨槍。"

次日送完陳修平,冷千雪在縣城閑逛,不知不覺晃到縣衙前。公告欄前人頭攢動,她支着耳朵聽閑話。

"我連襟的堂侄女的小姑子說,那采花賊專挑俊姑娘下手,已經逼死好幾個了!"挑扁擔的漢子說得唾沫橫飛。

圍觀者頓時炸鍋:"衙門吃幹飯的?"

"賞錢都漲到三百兩了,愣是抓不着!"

"造孽喲!"

人群散去後,冷千雪湊近瞥了眼通緝令——畫像上的人嘴角有顆顯眼的黑痣。她撇撇嘴,繼續逛起街來。

日頭西斜時,她晃到書院門口,閑逛了一天,算上時間,應該到放學的時候了,便想着接了陳修平一起回去。

夕陽斜照,書院門口的人流漸漸稀疏。陳修平抱着書箱剛邁出大門,幾個衣着光鮮的學生便圍了上來。

"聽說你家窮得揭不開鍋?"領頭的胖子鼻孔朝天,腰間的玉佩随着動作叮當作響。

"何止是窮?"瘦高個嬉笑着扯了扯陳修平洗得發白的衣袖,"你們瞧這衣裳,怕是比抹布還舊三分。"

陰影裡走出個陰鸷少年,聲音像毒蛇吐信:"窮鬼就該有窮鬼的樣子,讀什麼書?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?"

自打這窮秀才進了書院,夫子們贊不絕口不說,連女學生們都偷偷往他書案塞香囊。

胖子眼珠一轉:"既然這麼會讀書,不如幫我們把課業也寫了?"雖說同伴話說得難聽,但若能省了功課倒也不錯。

陳修平面色平靜:"各憑本事罷了。"

你家财萬貫是你的造化,我腹有詩書是我的能耐。

陰鸷少年突然逼近:"那你回家路上可要當心些。"威脅的話剛落地,胖子突然慘叫:"啊!誰踢小爺屁股?"

冷千雪本不想管閑事,但看這幾個纨绔穿着不俗,腰間玉佩在夕陽下泛着潤光——定是富家子弟無疑。

她鬼魅般閃到胖子身後,一把掐住後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