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浮萍也跟着磕頭,額頭撞在冰涼的石闆上,發出沉悶的聲響:“奴婢該死,驚擾國公爺”
秦骁策的目光落在她濕透的裙裾上,青布被熱水浸得發黑,緊緊貼在身上,勾勒出腰肢纖細的弧度。
“國公爺,”為首的小厮谄媚地搓手,“這賤婢毛手毛腳,撒了國公爺的洗澡水,該打二十闆子”
“不過打翻一桶水。”秦骁策打斷他,“你們退下吧!”
小厮們面面相觑,不敢多言,喏喏退下。
雪地裡隻剩下兩人,寒風卷着柳浮萍濕發拍打在臉上。
“跟我來。”秦骁策轉身走向西側暖閣,聲音中透着不容拒絕。
柳浮萍蜷起凍僵的手指,指甲掐進掌心:“國公爺,奴婢身上髒污,恐污了您的地方”
“我讓你進來。”他頓住腳步,側眸看她,月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陰影,“還是說,你想凍死在這?”
柳浮萍渾身一顫,她怎麼可能不知道秦骁策的心思。
但若是拒絕,恐怕真的會被罰跪在這裡一夜,那自己就算不死,也沒多少命在了。
她隻得無奈地起身,眼看着就要進屋,她突然朝着院門走去。
可柳浮萍還沒走出兩步,便差點撞上秦骁策。
“國公爺”
“想跑?”秦骁策眼中已有不滿,“你是想挨二十大闆,還是乖乖聽話?”
“奴婢聽話。”
話已經說到這裡,柳浮萍隻得放棄逃跑的想法,跟着秦骁策進了暖閣。
暖閣内的銀絲炭燒得正旺,熱氣撲面而來,烘得柳浮萍凍僵的臉頰發燙。
她站在門檻邊不敢挪步,濕衣上的冰碴簌簌落在青磚上,洇開一小片水漬。
秦骁策把芳華叫來,“給她找身衣服換上。”
“是。”
随後,芳華已捧着疊好的素色中衣走進來,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片刻,又飛快垂下。
柳浮萍看着那套價值不菲的衣服,皺起了眉頭。
她咬着唇,餘光瞥見芳華遞來的眼神。
“浮萍,且換了吧。”芳華将衣服塞到她手裡,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飛快道,“國公爺難得開恩,把握機會。”
柳浮萍猛地後退半步,“噗通”跪倒在地,額頭重重磕在青磚上:“芳華姑姑誤會了!奴婢對國公爺隻有敬畏之心,絕無半分非分之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