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明珠察覺到秦骁策的失神,忍不住問了一句。
她也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,卻見那處空無一人。
“沒什麼。”
柳浮萍越是躲,他心中那點探究的欲念便越是強烈。
秦骁策斂去眼底的心思,隻叫秦明珠專心看戲。
他倒要看看,這隻小狐狸究竟能躲到何時。
戌時的梆子敲過三響,鎮國公府的燈火漸次熄滅,唯有主院的浴房還透着暖黃的光。
秦骁策陪着秦明珠聽了一天戲,又一起用了完善,照常去沐浴。
“國公爺,水正在準備中,還請稍稍等候。”
小厮垂首來報。
秦骁策點了點頭,卻突然瞥見一道纖細的身影正踉跄着走向井台。
柳浮萍踮腳去夠辘轳,青布衣裙被夜風吹得緊貼脊背,提水的動作很是吃力。
想起今天特意堵她,卻被這小狐狸給跑了。
秦骁策冷哼一聲,指尖夾起一塊鵝卵石,朝着水桶射去。
柳浮萍好不容易打滿一桶水,木桶的重量壓得她手腕發顫,下一秒,木桶突然被什麼擊中,冷水瞬間浸透了她的裙裾。
刺骨的寒意順着濕衣爬上脊背,她驚呼一聲,整個人也摔坐在了地上。
“作死!”聞聲趕來的小厮舉着燈籠呵斥,見是柳浮萍,更是沒好氣道,“打個水都做不了!真不知道大小姐讓你來幹嘛!”
另一人跟着跺腳:“毛手毛腳的廢物!仔細你的皮!”
柳浮萍蜷縮在井台邊,濕發黏在臉頰上。
她看着腳邊翻倒的木桶,又看看小厮兇神惡煞的模樣,嘴唇哆嗦着說不出話。
模樣比那日還要楚楚可憐上幾分。
秦骁策站在門口,看着她瑟縮着去撿木桶,凍紅的手指在冰面上打滑。
心裡突然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。
“吵什麼?”
他披着墨狐裘走出來。
兩個小厮吓得立刻跪倒:“國公爺恕罪!這賤婢笨手笨腳”
柳浮萍也跟着磕頭,額頭撞在冰涼的石闆上,發出沉悶的聲響:“奴婢該死,驚擾國公爺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