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日子,她刷恭桶、做粗活,從未有過半句怨言,甚至将恭桶刷得比任何人都幹淨,那特制的香料總能恰到好處地掩蓋異味,讓他在處理軍務時少了許多煩擾。
這樣一個盡心做事的奴婢,不應該被如此對待——更何況,她後背的鞭傷還未痊愈。
“是不是過分了些?”
秦骁策低聲自語,聲音中夾雜着他自己都未曾發現的不滿。
這是他第一次對秦明珠的行為産生質疑,在他未曾察覺間,心中的天平已經悄然傾斜。
墨影垂首,不敢接話。
鎮國公府的人都知道,大小姐是國公爺心尖上的寶貝,縱使跋扈,也都不敢置喙。
秦骁策站起身走到窗邊,窗外的雪紛紛揚揚,無聲的落在地面上。
一股莫名的煩躁湧上心頭,像是貓抓一般,讓他坐立難安。
他煩躁地揉了揉眉心,轉身在書房内踱步。
“主子,需要屬下做些什麼嗎?”
墨影見他神色不定,忍不住提醒道。
秦骁策擺了擺手,示意他退下。
書房内再次恢複了寂靜,隻有炭盆内的火炭偶爾爆出輕響。
“該死!”
他低聲咒罵了一句,猛地抓起椅背上的墨色狐裘,大步走出了書房。
夜更深,雪下得越發緊了。
秦骁策披着墨狐裘,獨身一人悄無聲息地朝着多寶院走去。
府内的侍衛都認得他,見他深夜出行,雖覺奇怪,卻也不敢多問,隻遠遠地守着,不敢靠近。
多寶院的院門緊閉,裡面靜悄悄的。
墨影壓低聲音彙報道:“多寶院的小厮侍女們都已經睡熟了。”
秦骁策揮了揮手,讓暗衛留在外面,自己則推開虛掩的角門,走了進去。
院子裡一片漆黑,他放輕腳步,繞過影壁,隻見院子中央的空地上,一道纖弱的身影跪在雪地裡,一動不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