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——”
撞擊聲猛地響起,暖閣之内更是被吓了一跳。
王大夫正用銀針挑去秦骁策傷口邊緣的腐肉,指尖一抖險些失了準頭。
柳浮萍剛将絞好的溫水帕子遞過去,擡眼便見秦明珠跌撞着闖進來。
“爹爹!”
少女的嗓音帶着裂帛般的哭腔,那雙慣常含着驕矜的杏眼此刻盈滿淚水,視線越過藥爐徑直鎖在榻上的秦骁策身上。
她腳下一滑,錦緞鞋面在血水污染的磚地上打滑,卻渾然不覺,踉跄着撲到床榻邊。
“明珠?誰讓你進來的?”秦骁策本因箭毒攻心而面色灰敗,見狀卻強撐着側過身,纏滿紗布的後背牽扯出刺目血痕,“快出去,這裡髒。”
秦明珠抓住秦骁策的手,“爹爹,你沒事吧?”
“不妨事。”
秦骁策歎了口氣,卻牽扯到後背傷口,疼得悶哼出聲,額角滲出冷汗。
他皺起眉頭,吩咐道:“芳華,帶大小姐下去,這裡血腥氣太大,别吓壞了她!”
秦明珠這才仿佛剛看清周遭景象,目光落在銅盆裡半凝固的黑血上,誇張地捂住心口,身子晃了晃:“呀這麼多血”
她踉跄着後退半步,泫然欲泣,“爹爹,女兒不,不怕,女兒隻是想陪着您”
“傻孩子。”秦骁策眼中掠過一絲暖意,看向立在門邊的芳華,“還不快扶大小姐回去!”
“我不回去!”秦明珠跺着腳,珍珠淚滾滾落下,“憑什麼她能留在這裡?”
她指着柳浮萍,語氣陡然尖利,“不過是個刷恭桶的賤婢,也配伺候爹爹?”
“秦明珠!”秦骁策沉聲呵斥,眉峰因疼痛與怒意擰成川字,“王大夫與柳姑娘懂醫理,留下能幫上忙。不許再胡鬧!”
秦明珠委屈地撅起了嘴,卻在看到父親蒼白如紙的臉色時,硬生生将反駁咽了回去。
她狠狠瞪了柳浮萍最後一眼,任由芳華半扶半勸地帶出暖閣,臨出門前還回頭喊道:“爹爹,女兒一會兒就來看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