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狠狠瞪了柳浮萍最後一眼,任由芳華半扶半勸地帶出暖閣,臨出門前還回頭喊道:“爹爹,女兒一會兒就來看您!”
槅門重新阖上,暖閣内隻剩炭火噼啪聲與秦骁策略顯粗重的呼吸。
王大夫重新執起鑷子,柳浮萍則默默收拾着散落的藥材。
秦明珠踩着積雪回多寶院時,狐裘大氅的毛領上已凝了層白霜。
方才在主院被父親呵斥的委屈尚未散去,胸腔裡又堵着股對柳浮萍的怒火。
可一想到秦骁策後背滲血的紗布,鼻尖又忍不住發酸。
她踢開腳邊一塊凍硬的雪塊,錦靴底沾着的血漬在雪地上留下刺目的紅印。
那是方才不小心蹭到的血痕,此刻異常顯眼。
“大小姐,您慢些走,仔細滑着。”雲心提着燈籠跟在身後,見她眼圈通紅,忍不住低聲勸,“國公爺吉人天相,有王大夫看着,定不會有事的。”
秦明珠猛地回頭,“那個賤婢!她何德何能”
她想起柳浮萍垂首侍立在父親床邊的模樣,那副溫順乖巧的樣子簡直比毒藥還讓她難受,“若不是她狐媚惑主,爹爹怎會對我那般嚴厲?”
話雖如此,走到月洞門時,她還是忍不住回頭望向主院方向。
如今母親沒了,父親又受了傷,若連她也不在身邊,爹爹該多孤單?
“去小廚房。”秦明珠突然轉身,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固執。
雲心愣住了:“大小姐,這時候去廚房做什麼?”
“我要給爹爹煮粥。”
秦明珠撩開棉門簾,一股混雜着油煙與米香的熱氣撲面而來。
多寶院的廚娘見她進來,吓得手裡的面杖都掉了:“我的大小姐!您怎麼來了?這煙熏火燎的地方,豈是您能待的?”
“少啰唆,把蓮子和糯米拿出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