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路邊的野草,習慣了風雨飄搖,突然有人要将它移栽進錦繡花園,第一反應不是欣喜,而是惶恐。
而她,是一葉浮萍。
“所以你就故意疏遠本公?”他蹲下身,與她平視,“故意說要回多寶院,故意在本公面前裝聾作啞?”
柳浮萍的睫毛劇烈顫抖,淚水再次決堤:“奴婢不敢奴婢隻是覺得,國公爺這樣的人物,該配名門貴女,而不是奴婢這樣的人,奴婢奴婢怕自己在國公爺身邊久了,就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來”
暖閣内一時寂靜,隻有柳浮萍壓抑的哭聲和秦骁策沉沉的呼吸。
他看着她蜷縮在錦被裡的小小一團,心頭泛起一股柔情。
“傻話。”他忽然開口,聲音低沉而溫柔,“本公可不是那等在乎門第的迂腐之人。”
柳浮萍猛地擡頭,淚眼蒙眬地看着他,好似沒聽清剛才的話。
秦骁策卻輕輕的将她連人帶被擁入懷中。
“啊!”
柳浮萍驚呼一聲,下意識地想推開他,後背的傷口卻牽扯得她倒吸涼氣。
她的手掌抵在秦骁策胸前,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裡沉穩的心跳,灼熱的溫度也傳到掌心,更像是在她心上燒了一把火。
“别動,當心扯到傷口。”
如此纖弱的女子,仿佛他稍一用力,就能将她揉碎。
柳浮萍的掙紮漸漸停了。
鼻尖萦繞着他身上特有的龍涎香與淡淡的血腥氣,那是屬于秦骁策的味道。
柳浮萍呆愣了好一會兒,才哽咽着小聲開口:“國公爺,奴婢好怕”
她的聲音像貓兒一樣輕,睫毛也輕輕顫動,像是一隻脆弱的蝴蝶。
“怕什麼?”秦骁策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頂,動作有些生澀,卻帶着安撫的意味。
“怕這一切都是夢”柳浮萍的聲音悶悶的,“怕夢醒了,奴婢又要回到多寶院,又要被人打,被人罵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