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浮萍在一旁的棚下坐着,看着秦骁策挽袖擡手,一碗碗米粥分發下去,端着粥向後走的百姓個個臉上皆是笑意。
“國公爺和國公夫人真是大好人啊。”
“可不是麼,多體面的人,還親自來給咱們施粥,我方才偷偷看見了,國公爺還帶了不少糧食來呢!”
“真的!那咱們真是有救了,我瞧着國公夫人美得和畫一樣,真跟菩薩似的。”
“”
其實平心而論,那粥算不上好,隻是因為百姓們這些日子實在太苦,與其說赈災糧救了他們,不如說是秦骁策和柳浮萍的到來更為有效。
赈災大臣和糧食,足以讓百姓們相信朝廷并未放棄他們,人活一口氣,有了盼頭,自然覺得什麼都好了。
柳浮萍坐在下風口,也能聞到風中帶來的黏糊米香,并着那些百姓們自以為隐蔽的誇贊聲,盡數飄入她耳中。
柳浮萍手下悄悄揉着自己的手腕,路上奔波多日,沒做休整便一早就來施粥,她在國公府好生将養也有些日子,如今竟是也養尊處優起來,短短半日就覺得手腕酸疼。
但她卻沒想到,那銅勺頗有些重量,尋常女兒家比起柳浮萍來,恐怕更是難受。
反倒是秦骁策接手以後,動作越發快,他冷着臉不輕易說話,模樣看起來比起溫和的柳浮萍來唬人得多,原本想胡攪蠻纏,以此多得些粥的人也都識趣的老實下來,不敢多說。
柳浮萍隻當自己可以好好休息一會兒,然而一口氣沒上來,卻突然聽到外頭有人大喊。
“不好了不好了!這粥吃死人了!”
“粥裡有毒!粥吃死人了!”
“快救命啊!這粥吃不得啊!”
話說得仿佛颠三倒四,然而來人嗓門極大,且邊說邊跑,一時之間,周邊的百姓們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早先已經喝過粥的人早已變了臉色,剛捧着粥碗往回走的則是個個大驚失色,有膽子小一些的,手一松,竟是直接将粥摔在了地上。
“怎麼回事?”
秦骁策皺眉,柳浮萍已經起身到了他身側,語氣含着淡淡的憂心和驚慌。
秦骁策面色嚴肅,冷聲吩咐随行的隊伍去抓人,“不知是什麼人,萍兒别怕,本公不會讓他得逞的。”
他大步向前,走出了粥棚。
靠得近的幾個百姓早被吓得顫顫巍巍,不敢動彈,面色恐懼地看着神情冰冷的秦骁策,隻覺得此人現在真是像極了煞神。
“各位不要驚慌,此人居心叵測,妄圖污蔑赈災使,其心可誅,還請各位稍安勿躁,待國公爺将歹徒抓住。”
柳浮萍壓下心中的猜測,揚聲安慰衆人。
秦骁策溫和地看了她一眼,又是一聲令下,斜刺裡立刻竄出去好幾個人,直直朝着那先前喊話的人而去。
然而百姓們卻絲毫不聽柳浮萍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