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骁策心中藏着事,連馬車都沒套,竟是直接縱馬去了柳府。
因此,鎮國公府的帖子前腳才剛到,秦骁策便已經叩響了柳府的大門。
今日正是休沐,柳修竹正在偏院之中,聽到秦骁策來訪的邀請,急急忙忙迎了出來。
柳夫人跟在柳修竹身邊,兩人眼中都掩藏着疑惑,自從那日柳家為秦明珠出頭,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後,國公府便幾乎不再同柳府有什麼往來。
起初柳老夫人不信邪,還隔三差五吩咐人送些小玩意去,美其名曰自然是打着秦明珠的幌子,然而秦骁策卻沒有一次手軟,毫不留情地将人打了出去。
柳修竹知道後臉色很是難看,在府中發了好大一通脾氣。
他最能端得文人風骨,即便知道秦骁策的身份地位比之他高出許多,也依舊做不來這樣低頭折腰的事,自覺顔面掃地。
柳老夫人自然不會忤逆兒子,此後柳家再沒有東西送來,鎮國公府自然不會主動,兩家便如同陌生人一樣。
因此,柳修竹乍見了秦骁策上門,幾乎以為柳夫人私下又背着他向鎮國公府示好,借着身形狠狠瞪了她一眼。
柳夫人心中委屈,卻沒法發作,依然得陪着笑招待人。
“國公府大駕光臨,實在有失遠迎,不知可有什麼要事?”
“不是什麼大事。”秦骁策冷哼了一聲,看着眼前兩人都無意識松了口氣的樣子,語氣陡然一變。
“隻是本公得了一樁趣事,百思不得解,想請二位替我解惑。”
柳修竹無意識挺了挺胸,對秦骁策說得話深信不疑,立刻又顯露出自以為是的高人一等,隻當秦骁策是一介武夫,才疏學淺,因此才要來向自己讨教。
“我當是什麼大事,國公爺大可說來,不必心有芥蒂,常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,國公爺不知曉也算不得什麼大事。”
他似乎已經竭力克制,可眼中的自得之色卻仍然像水一樣淌了出來,流到秦骁策眼前,仿佛赤身裸體一樣得顯眼。
秦骁策定定地看着他,竟突然笑出聲來。
這笑聲突兀又莫名,柳修竹終于噤聲,心中的沾沾自喜也收了兩分。
“确實不知,畢竟,這應當是你們柳家的事才對。”
秦骁策又笑了一聲。
他明明在笑,眼底卻冰冷一片,仿佛眼前變了臉色的人并不是什麼大舅哥,倒像是在看跳梁小醜一般。
“元景二十五年,柳家大房起了一場離奇大火,大火燒了整整一夜,第二日,大房上下幾十口人命無一人逃生,本公說得是對是錯?”
柳修竹沒想到他竟然會提起大房,此事已經過去太久,對于他來說,那些人已經久遠的如同上輩子的人,此刻險些沒反應過來。
還是在妻子的提醒下,他才點了點頭。
秦骁策點頭,又道:“本公聽說大房之人與人為善,是遠近聞名的大好人,竟落得如此下場,不知,究竟是招惹了什麼人?你們身為親兄弟,竟也絲毫不替他們出頭麼?”
柳修竹已經維持不住表情,卻意外地嘴硬,“事情已經過去太久,當初事發之時我年紀尚小,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,且人雲亦雲,道聽途說之事或許不是真相,國公爺也明白不是嗎?”
事到如今,柳修竹還想狡辯,甚至想抹黑一家子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