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爹,爹爹,女兒知道錯了,從此以後再也不敢了,女兒隻有爹爹一個親人了,怎麼可能同爹爹斷絕關系,求爹爹原諒我這一次。”
她哭得已經抽噎,手上的力道卻一點不松,生怕秦骁策鐵石心腸,對她袖手旁觀。
“女兒前幾日夢到了娘親,娘親狠狠責罵了女兒一頓,讓女兒體恤爹爹辛苦,女兒如今都明白了,爹爹白日在外已經操勞不休,是女兒不懂事讓爹爹傷心,女兒以後再也不敢了。”
柳浮萍站在人群中,眉頭一挑。
看來秦明珠真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,竟是連死人入夢這樣的話都編的出來,顯然秦明珠自己也知道,她從前消耗柳昭月太多次,如今尋常手段已經不足以讓秦骁策松口。
然而讓衆人沒想到的是,秦明珠說完後,秦骁策卻仍不為所動。
她看着自己爹爹冷漠依舊的臉色,心中像是破了個大口子似的呼呼漏風,吓得幾乎語無倫次。
“爹爹,爹爹您還記得嗎,小時候明珠高熱不退,您衣不解帶地照顧我也無濟于事,是您将娘親的陪嫁之物放在女兒枕邊,第二日女兒便奇迹般好了,娘親雖不在人世,卻仍放心不下女兒啊。”
秦明珠幾乎急切地将自己手腕擡起,然而腕間空空,她才驚覺,自己的首飾都被季晏禮拿走了。
沒了實物作為倚仗,秦明珠更覺得心中沒底氣好在從前秦骁策對她一向上心,有關柳昭月的事于她而言算得上信手拈來。
可她連說了幾件舊事,秦骁策仍是面無表情的樣子,甚至在秦明珠不依不饒去拿秦骁策腰間荷包時,滿臉不耐地躲開了。
“你既然知道你娘親心善,便更該以她為榜樣,可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樣,成了什麼樣子!你同月兒豈可相提并論。”
他皺了皺眉,看着秦明珠的眉眼,仿佛看到了當初那個總是眉眼彎彎,說話輕聲細語的溫婉女子。
“子不教,父之過,你變成今日這副模樣,本公也有錯,但你出嫁之前,本公已經多次提醒過你,是你,非要一意孤行。”
“本公曾告訴過你,此事非同小可,一旦定下便再沒有後悔的餘地,明珠,你養得不知天高地厚,卻也該知道,這世上不是什麼事都有後悔藥能吃。”秦骁策定定地看着秦明珠,眼中看不出情緒,話卻說得一句比一句傷人。
秦明珠沒想到他如此不留情面,踉跄地退後了幾步。
秦骁策像是歎了口氣,不再看她,提步向着府内走去:“今時今日種種,皆是你自己咎由自取,不可再如此任性,如今時候不早了,你們趕緊回去吧。”
說着,秦骁策揮了揮手,就要吩咐小福子将人送回去——總算他還沒有太過冷漠,體諒秦明珠先前步行,讓人替他們套了馬車。
柳浮萍卻突然上前一步,纖細的手臂伸出。
對上秦骁策詢問的目光,她柔柔一笑,滿是慈母心腸。
“如今天色已晚,明珠方才鬧了一通,恐怕也該累了,左右離得不遠,不如讓他們二人在府上住一日,明早再回去,國公爺以為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