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什麼?”
柳浮萍尚未完全清醒,此刻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,像是有些沒聽明白。
春桃繃着臉,像是也有些沒反應過來,但仍動作利索地扶着柳浮萍起身。
“夫人,芙娘方才去了竈上,便突然覺得腹痛難忍,與她交好的侍女體諒她身子重,便替芙娘做了事,卻沒想到芙娘回房的路上就見了紅,險些暈倒!”
春桃三言兩語就将事情交代了清楚,又替柳浮萍拿來一旁的外衣替她妥帖穿上。
柳浮萍聽了這話也頗為着急,“府醫呢?可為芙娘看過了?”
這芙娘也算得上是府中的老人。
雖說年歲不大,但因是家生子,且嫁與了秦骁策手下的一名親衛,因而此次有孕,連秦骁策也過問了一二,柳浮萍有喜,許多事情都交由了管家和春桃管理,也特意吩咐了多照看些。
“奴婢立刻便差人去請了府醫,隻是”春桃抿了抿唇,臉色有些難看,“那血來勢洶洶,多得駭人,方才奴婢來時,芙娘仍未能止住出血,此刻恐怕”
她沒再繼續說下去,但柳浮萍不是蠢人,自然聽得懂。
她當機立斷起身,腳步匆匆卻不失優雅地向外走去,“去瞧瞧芙娘,你帶着庫房鑰匙,若是有什麼用得上的,你便立刻去取。”
“是,夫人。”
主仆二人神色匆匆,向着下人房中趕去。
“快,将水拿出去。”
才到門口,柳浮萍遠遠地便聞見了一陣濃濃的血腥味。
幾個侍女手中正端着滿滿一盆血水,見到柳浮萍,都不約而同停下來見禮。
“見過夫人。”
“你們都去忙吧,小文,裡頭怎麼樣?”
柳浮萍揮了揮手,下意識地皺眉。
她的胎也不過足月,此刻聞到這樣的味道,難免不适,不過柳浮萍也還是壓下喉頭的酸澀,招手叫人。
小文同芙娘關系好,正是方才春桃所說的主動替芙娘頂班的侍女。
“見過夫人。”小文乍看到柳浮萍,也是一愣,随即反應過來,心中又是擔憂又是驚喜,“回夫人,芙娘本說肚子不舒服,想回房躺着,奴婢在竈上并未送她,卻沒想到才走出去幾步芙娘就摔倒在地,身下立刻見了紅。”
她眼圈紅了一片,小文比芙娘小上幾歲,尚未婚配,這會兒顯然被好友的慘狀吓壞了,說話都帶着兩分抽噎,更是下意識将柳浮萍當做了主心骨。
“别怕,芙娘現在怎麼樣了?”
小文搖了搖頭,神情恐懼。
“王大夫說,若是再止不住血,恐怕,恐怕芙娘都要兇多吉少!”
比起尚在腹中,不知男女的孩子,顯然小文更害怕自己活生生的好友從此喪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