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珠何時來的?”
柳浮萍描眉的手一頓,不甚在意地問了句。
春桃正拿着一支赤金描鳳金簪在柳浮萍頭上比劃,聞言聲音低了些,“來了快有小半個時辰,奴婢先前替夫人熬藥不在房中,因此并未看見,還是小文說的。”
柳浮萍挑了挑眉,知道秦明珠是被秦骁策寵她的模樣刺激到了。
“這隻太招搖了,拿隻素簪就是了。”
不必出門見客,柳浮萍這幾日的打扮也越發素淨,有身孕作為擋箭牌,她恰好可以心安理得地偷懶。
秦骁策這幾日補品送了不夠,又送起珠玉首飾來,柳浮萍看着自己小庫房中日漸充盈,自然不會多說什麼。
春桃替柳浮萍篦好最後一縷頭發,主仆兩人才慢悠悠向室外走去。
秦明珠正坐在堂下喝茶,已經等了小半個時辰,她卻瞧着依然沒生氣。
真是難得。
柳浮萍心中笑意更深,一眼看過去,“明珠怎麼來了,等久了吧,怪我這些日子身子重,起得也晚了。”
她語氣溫婉,面色也帶了兩分歉意。
然而秦明珠卻隻覺得柳浮萍字字句句都在向自己炫耀她身懷六甲,想到前幾日爹爹對她的重視程度,秦明珠心中恨得咬牙。
但想到自己的計劃,她還是冷靜下來,一臉親熱地上前,“母親說得哪裡話,母親如今懷有身孕,是咱們國公府的大功臣,是女兒來得早了些,好在沒有打擾母親安睡。”
她瞧着真像是同柳浮萍親密無間,甚至擠開了她身邊的春桃,一路扶着柳浮萍去了偏房。
侍女一早就備好了早膳,秦明珠聞着香味,隻覺得肚中越發饑餓。
她為了做戲,難得起了個大早來主院,卻沒想到柳浮萍竟然睡到日上三竿才起,秦明珠此刻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。
她看着眼前晶瑩剔透的蟹粉湯包,沒等柳浮萍說話,便已經率先動筷。
柳浮萍自然不會在這些小事上同她計較,她才起身,并不覺得饑餓,因此隻是看着秦明珠進食,同一旁站着伺候的春桃暗自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秦明珠動作頗快,雖說不至于狼狽,但已經算得上風卷殘雲,柳浮萍一手支着下巴,仔細打量着她。
兩隻湯包,一碟牡丹卷下肚,秦明珠終于停下動作,擡頭便對上柳浮萍的目光。
她明明帶着笑,眼眸清淩淩的閃着碎光,秦明珠卻無端覺得自己有些如坐針氈。
“你幹什麼?”
柳浮萍放下筷子,示意春桃:“明珠來我這,可是有什麼事?”
“我心疼母親有孕辛苦,因此想來照顧母親。”
“好啊。”柳浮萍迎着秦明珠驟然擡頭的錯愕,笑得輕快,“正巧我也該喝安胎藥了,今日的還未熬好,春桃,你帶明珠去吧。”
“那就辛苦明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