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醫察言觀色,立刻查驗過今日的安胎藥,卻發現其中果然多了一味紅花。
“我日日為她熬藥,怎麼可能監守自盜,反倒是這婢女,怎會知道安胎藥有異?”
秦明珠難得聰慧,指着那侍女罵。
“奴婢名叫小文,是芙娘的好友,先前芙娘用了季宅送來的補品落紅,奴婢傷心不已,夫人心善替芙娘找了大夫,奴婢無以為報,唯有廚藝尚佳,然而今日晨起奴婢卻在小廚房看到大小姐鬼鬼祟祟,從庫房中拿了先前的補品放在安胎藥中,奴婢本想阻止夫人,可大小姐攔着不讓奴婢進房,奴婢奴婢對不起夫人!”
小文“砰砰”磕了兩個頭,竟是朝着一旁的柱子撞去,好在被春桃攔下。
墨影很快回來,證實了小文說的話不錯,秦明珠百口莫辯,還想提起季晏禮一事。
“季晏禮若真是萍兒的手筆,萍兒怎會主動求我去季宅看望你,又怎會替你說話要求嚴懲季晏禮,方才萍兒甚至還籌劃着如何補償你,你卻對她下這樣的毒手!”
秦骁策失望極了,本以為秦明珠痛改前非,卻沒想到自己又一次心軟,竟害得與萍兒的孩子都胎死腹中。
“來人,送小姐回房,沒有我的吩咐,誰也不許放她出來!”
不顧秦明珠的反抗,秦骁策直接回了房。
柳浮萍披頭散發躺在床上,面色蒼白,直愣愣地看着屋頂,連秦骁策坐在身旁都沒反應。
“萍兒,是本公的錯,你别傷心,我們還會有孩子的。”
柳浮萍難以抑制地閉了閉眼,兩行清淚直直劃過眼角,最後抹去發間。
她氣若遊絲,像是一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生氣。
“國公爺,妾身有些累了。”
“萍兒,我知道你難受,打我罵我也好,你别氣壞了身子,這次我一定會好好教訓秦明珠,萍兒,咱們好好養身子,咱們還年輕,還會有孩子的。”
“國公爺,妾身知錯了。”
柳浮萍仍閉着眼,聲音輕得像風,“妾身已經沒了一個孩子,本以為這個孩子是意外之喜,卻沒想到仍是一場夢,妾身錯了,或許一開始妾身就不該認識您,國公爺同妾身雲泥之别,倘若當初便沒有相遇,想來大小姐也不會如此恨妾身入骨。”
她仿佛真的累極,說完便轉身向裡,閉着眼不看秦骁策。
秦骁策欲言又止數次,最終還是沉默地離開,隻是吩咐春桃好生照看她。
柳浮萍如此傷心,實在讓秦骁策有些束手無策,她向來如水一樣溫和卻包容,總是生機勃勃的,如今躺在床上,喝藥如喝水,連蜜餞也不要了,然而面色卻沒有絲毫好轉,甚至身子也迅速消瘦下去。
秦骁策每日急得不知如何是好,隻能扭了秦明珠去祠堂為柳浮萍誦經祈福,秦明珠自然不願,可被秦骁策罵過幾次後,也隻能老實下來。
柳浮萍喝了幾日補藥,今日突然有了興緻,想聽話本子,秦骁策喜出望外,親自替她誦讀,連在祠堂的秦明珠都沒管。
一本冊子才讀了一半,守衛卻突然來報,
“季晏禮失蹤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