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頭蕩起穿堂的風,柳浮萍像是被冷到了,下意識朝着一旁縮了縮。
秦骁策皺眉替她掖好了被角,柔聲細語地道,“外頭似乎出了些事,我去看看,萍兒若是覺得累,便小睡一會兒。”
柳浮萍幅度極小地點了點頭,重新又縮回了被子之中,柔弱的像隻小貓。
秦骁策眼底盡是柔情,仔細囑咐過春桃後,這才大踏步向外走去。
“發生什麼事了?”
守衛落後一步跟在秦骁策身後,兩人快步向着地牢走去。
“屬下無能,讓季晏禮逃走了。”
秦骁策詫異地看他一眼,卻沒急着責罰,“季晏禮手無縛雞之力,本公相信你們,絕不會擅離職守,莫非是有人故意放走了他?”
“國公爺英明。”
他們失職,國公爺不僅沒有責備,反倒信任有加,守衛越發覺得無地自容。
“方才午間時分大小姐曾去了一趟,稱國公爺口令,季晏禮是重要人證,因而将人提走,屬下鬥膽,方才得知國公爺并未召見才知出事,誤了時辰,請國公爺責罰!”
秦骁策幾乎被說得眼前一黑。
原來是秦明珠得了那書信,以為柳浮萍大難臨頭,便強硬地将季晏禮從地牢之中提了出來,本想着能再狠狠踩上一腳柳浮萍,卻沒想到出了如此變故。
秦明珠驚慌失措,哪裡還記得偏房之中的季晏禮。
等守衛察覺不對時,他早就趁着府中混亂時偷偷溜走了。
秦骁策知道此事無論如何都怪不得守衛,想到秦明珠,隻覺得更為頭疼。
“無人幫襯,季晏禮即便出了府也無處可去,左不過在季宅附近,你且悄悄派人去尋,莫要打草驚蛇。”
事實果然如秦骁策猜測。
不過小半個時辰後,守衛便在季宅旁的一處院落找到了蓄意躲藏的季晏禮。
他被扭送回府,左顧右盼,卻沒看到秦明珠的身影,秦骁策自然猜到他心中所想,也不欲多糾纏。
“你對明珠動手,又妄圖陷害夫人,實在罪孽滔天,難逃一死!不過你放心,你去後,本公會替你照顧好你母親,也算全你一份孝子之心。”
他揮了揮手,立刻有人塞住季晏禮的嘴,将人拖拽了出去。
秦骁策不喜以權壓人,但季晏禮本來不是好人,柳浮萍又才小産,他此刻沒了往日的耐心,隻想盡快解決人和事。
秦明珠已經被帶回了多寶院,秦骁策隻覺得身心俱疲,一時也沒了去找她的心思,正想回主院,卻突然聽門房來報,稱柳家來人了。
“國公爺,您可不能忘了自己的承諾。”
柳修竹站在下首,已經竭力克制,可眼底還是流露出一份恨意。
秦骁策恍然,想起自己那枚毒藥,轉身進了内室。
片刻後,他拿着一隻錦盒遞給季晏禮,态度散漫:“還是柳大人好記性,近來事忙,本公竟忘了此事。”
僅僅隻是站了這麼一會兒,柳修竹額頭竟已經浮現了一層薄汗,解藥甫一到手,他便迫不及待打開,模樣幾乎有些狼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