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能!”
秦明珠簡直被刁奴氣壞了,她堂堂國公府大小姐,金尊玉貴,怎麼可能如此?
更何況,什麼清修,分明是柳浮萍那個賤人向爹爹上眼藥,自己恨不得啖其肉寝其皮,哪裡在乎什麼誠心假意?
“大小姐,如今已經天色不早,國公爺尚在府中等着奴才們回去複命,若是遲了時候,難免惹國公爺不快。”
那侍從眉眼不動,仍保持着躬身行禮的姿态,話卻說的條理清晰。
“馬車出事實屬意外,國公爺即便得知趕來,也為時已晚,若是知道大小姐親自上山為他祈福,想來定會感動于大小姐一片真心,大小姐今日舟車勞頓,早些上山,也好早些安頓下來,免得再受奔波之苦。”
秦明珠沒立刻說話,顯然被他說的意動。
僵持片刻後,一隻手掀開了車簾,“行了,那就依你所言,若是再有下次,本小姐一定會讓爹爹狠狠地罰你們!”
侍從深深低下了頭,扶着秦明珠走上台階。
車夫站在一旁,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,那人隻當全然不知。
南山寺雖為貴人鋪設了台階,但秦明珠本就不常來,這次又在半路出事,等走到南山寺門前時,早已經累的汗如雨下。
她将幾乎全身力氣都倚靠在桃枝身上,累得甚至沒有力氣再罵人。
住持虛雲得了消息,已經一早在此等候,雖沒得了秦明珠的好臉色,但他也不會計較什麼,好脾氣地打了個佛号,便準備引人去後院廂房。
“聖旨到——”
一聲嘹亮的唱和聲響起,在袅袅香火之間顯得格外突兀。
衆人面面相觑片刻,虛雲率先反應過來,領着衆人下跪接旨。
“奉天承運皇帝,诏曰:秦氏明珠,受封郡主,本應恪守閨範,敬奉尊長,然爾恃寵而驕,屢有失德之行,侍親不敬,持身不端,甚而口出悖言,玷辱門風,朕實感震怒。郡主之号,着即褫奪封号,收回冊印,于南山寺思過。若不知悔改,定嚴懲不貸!欽此!”
面白無須的太監甩了甩拂塵,看向愣愣跪着的秦明珠,扯着嗓子提醒:“秦小姐,接旨吧。”
秦明珠幾乎下意識想要擡頭反駁,好在理智回籠,知道今時不同往日,隻好憋着氣接過了聖旨。
老太監是皇上身邊的人,認識虛雲,同他多說了幾句,“見過住持,皇上今日偶然聽見了秦小姐在街上大罵鎮國公夫人的話,細問下來才知,秦小姐不尊嫡母,害得國公夫人小産,因此生了好大的氣,得知秦小姐來了您這,立刻吩咐雜家來了。”
他意有所指,“皇上為此頗為不滿,秦小姐既然是來為嫡母祈福,需得親力親為才好,否則便不敬佛祖了不是?”
虛雲雖是出家人,卻并非不懂紅塵俗事,慈眉善目地應了下來。
送走宮中人,虛雲腳步一轉,領着秦明珠去了柴房。
皇上傳旨,秦明珠的身份再無人敬重,日日在寺中勞作,不過一日便磨得手上水泡橫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