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明珠一路咒罵不斷。
秦骁策對她早已失望至極,又被昨晚“無意間”撞見柳浮萍的樣子吓得心神不甯,連這一段路都未曾随行,隻是陪在柳浮萍身邊寸步不離。
也正因如此,一路上,都沒人敢對秦明珠加以幹涉。
她自然不會相信是秦骁策的主意,将所有仇恨盡數加諸在了柳浮萍身上,桃枝跟在她身邊,卻隻敢縮在角落,看着秦明珠面目猙獰。
“柳浮萍這個賤人!你害我出家,霸我爹爹,你不得好死!”
“柳浮萍,你勾引我爹爹,你心狠手辣,你簡直人面獸心!”
“柳浮萍,我一定要”
她鉚足了勁的咒罵,仿佛罵得越狠,她便越無辜,然而直到将将離開京城,馬車都始終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。
周遭的人肉眼可見的少了下來,馬車慢悠悠地駛向一旁的官道,兩旁灌木叢“嘩嘩”地響,平白讓人有些後背發涼,連秦明珠也老實地安靜下來,不再如先前一樣滿口的污言穢語。
然而才走了沒兩步,秦明珠坐在馬車之中,突然一個踉跄,身子失控,直直向着前方撲過去。
桃枝眼疾手快,扶住了秦明珠,馬車卻仍在左右晃動。
“作死嗎!你駕的什麼馬車,東倒西歪的,險些摔了本小姐!”
秦明珠滿腔的怒火,此刻終于有了發洩之地,她才剛剛坐穩,立刻撩起車簾,對着外頭誠惶誠恐的車夫破口大罵。
變故發生的突然,車夫沒料想到會出此事,自然連連認罪,然而面上卻沒有多少真心實意的害怕。
隻因秦骁策先前曾特意吩咐過,秦明珠是來南山寺清修贖罪,因此,雖說她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,衆人卻心知肚明,比起從前,如今的秦明珠早就隻是虛張聲勢的病貓了。
“還請大小姐稍等片刻。”
車夫急忙去查看問題,片刻後,又苦着臉回來,隔着車簾禀報。
“大小姐,方才磕到了一塊硬石,馬車的車椽年久失修,又有舊傷,因此斷裂才驚了大小姐。”
“行了,既然如此,那還廢什麼話,趕緊讓人去修好,難道要讓本小姐在這荒郊野地裡,同你浪費時間嗎!”
秦明珠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,隻覺得今日事事不順。
“大小姐,這車椽恐怕一時半會兒修不起來。”車夫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,即便知道秦明珠寵愛不再,但她從前在府中的性格人人皆知,此刻還是難免覺得有些棘手,“這車椽斷裂嚴重,若要修好,需得尋得木條打磨接榫才好,隻是如今此處附近無人,一時之間,找不到可用的木條。”
“什麼?那你說怎麼辦!”秦明珠語氣尖銳。
“此處離南山寺已然不遠,大小姐既然是為清修,不若從此處徒步上山,也好在佛前彰顯拳拳誠心,所想之事定然事半功倍。”
一個不起眼的侍從突然走出來,向秦明珠提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