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她職業生涯中,最大、最可笑、也最恥辱的污點。
屏幕上的每一條完美曲線,都像一道彎曲的,帶着譏諷笑意的嘴唇。
無聲地,嘲笑着她的無知。
嘲笑着她的傲慢。
嘲笑着她那份在吳總工面前立下的,愚蠢的軍令狀。
蘇晴伸出手,想要關掉屏幕。
指尖在距離電源鍵一公分的地方,停住了。
她做不到。
她像一個自虐的病人,強迫自己一遍又一遍地,去看那張宣告自己徹底失敗的判決書。
她需要這種痛苦,來提醒自己,今天發生的一切,不是一場噩夢。
咔嚓——!
那個聲音。
它又一次,毫無征兆地,在她的腦海深處炸響。
不是回憶。
是烙印。
是直接刻在她耳膜上,刻在她每一根神經末梢上的,絕對的物理現象。
她甚至能感覺到,自己的牙根都在随着那聲脆響,不受控制地發酸。
白天的場景,如同被剪碎的電影膠片,一幀一幀,混亂地在她眼前閃回。
那塊厚重的,沉默的鋼闆。
那緩緩下壓的,如同神明之指的鍛壓機頭。
那一條在她瞳孔中瘋狂蔓延的,漆黑的,死亡的裂紋。
還有那滿地的,如同廉價餅幹一樣碎裂的,鋼鐵的屍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