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晴剩下的話,就這麼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。
她臉頰有些發燙,隻能慢慢坐了回去。
她被“認可”了。
也被客客氣氣地,推出了核心圈子外。
李向東從頭到尾都像個啞巴。
他沒去看那些天書一樣的圖表,也沒費神去聽那些名詞。
他的感知,鋪成一張無形的網,籠罩着會議室裡的每一個人。
他“聽”見了。
他聽見高華的聲音裡,那種絕對的自信底下,藏着一絲壓不住的焦躁。
他聽見那些研究員,心髒在疲憊地泵血,大腦在過載地運轉,精神卻是一根根被拉到了極限,随時會崩斷的皮筋。
他的注意力,最終落在了高華身後,一個最年輕的研究員身上。
那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,戴着黑框眼鏡,瘦得脫了相,縮在角落裡,一直在埋頭做着記錄。
當高華加重語氣,說出“套刻精度”這個詞的瞬間。
李向東“聽”到了一絲極其尖銳的,不和諧的雜音。
那不是聲音。
而是一道生理性的脈沖,一道在他感知裡短暫卻劇烈地顫抖了一下,又被瞬間死死按住的雜波。
那個年輕人的筆尖,在紙上失控地劃出了一道極輕的印子。
他的呼吸,也跟着亂了一拍。
李向東垂下了眼簾。
找到了。
那堵看似密不透風的高牆上,第一道細得幾乎看不見的裂痕。
“高博士。”
一個沉悶的聲音,硬生生砸開了會議室裡那道無形的屏障。
是陳岩。
他站了起來,屋裡所有人的視線,“唰”地一下全紮在了他身上。
“關于核心區的安防問題,我這兒有幾個疑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