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像。”他擡頭看她，“你見過死人耳朵後面縫十字線的？那是為了不讓頭皮掉下來，長途運輸用的。”
周慧萍臉色變了下，但沒退。“那你現在是在查什麼？”
“查誰在換藥。”他說。
她盯着他看了幾秒，忽然說：“别用科室電腦。”
陳硯沒應聲。
“斷網的機。”她補充，“舊護士站那個，半年沒連過内網。”
說完，她推車走了，腳步還是重，但比來時穩。
陳硯等了十分鐘，起身往舊護士站走。那地方在三樓東側，早就停用，門鎖壞了，一直沒修。他進去，窗簾拉着，空氣悶。桌上一台老式台式機，主機箱積灰，他擦了擦，開機。
等系統啟動時，他把門虛掩上，站到門邊聽動靜。走廊沒人。他回來，插上u盤。
文件隻有一個視頻，格式加密過，但能打開。畫面黑了幾秒，亮起，是地下車庫，燈光昏黃，攝像頭角度偏上。
時間戳：2月28日，21:17。
畫面裡，王振海穿着便服，站在一輛黑色轎車旁。另一人背對鏡頭，手裡拎着個銀色藥箱。王振海伸手，接過一個牛皮紙袋，掂了掂，塞進外套。對方打開藥箱，裡面是整齊排列的小瓶，标簽朝外。
陳硯放大。瓶身寫着“諾卡汀”，下面一行小字：批号lx-734。
他認得這藥。表面是抗腫瘤藥，實際是神經抑制劑，過量使用會導緻呼吸麻痹。三個月前，腫瘤科有個病人，術後恢複良好，突然呼吸衰竭死亡。病曆寫的是“急性肺栓塞”，但屍檢沒發現血栓。
視頻繼續。王振海和那人握手，對方轉身要走，王振海忽然說了句什麼，聲音模糊。那人回頭，側臉露出來。
陳硯停住。
那人右耳後有一道疤，斜着，像刀劃的。
他見過這道疤。上周三，藥房夜班的清潔工換人，新來的那個，耳後就有這道疤。當時他沒在意，隻覺得那人動作太利索，不像普通清潔工。
他退出視頻，拔出u盤，塞進内袋。電腦關機，他沒擦指紋，直接起身。
走到門邊，他停了一下。門外走廊靜得很。他慢慢拉開門，往外看。
沒人。
他走出來，順手帶上門。三樓走廊空着，陽光從窗口斜進來，照在地磚上。他往樓梯口走，手插在兜裡，捏着u盤。
剛拐彎，手機震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