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沖上去,不是搶槍,而是用左臂撞開她持槍的手。
槍響,子彈打在車頂,火星四濺。
她反手要擡,陳硯已經抓住她手腕,刀背狠狠砸在她小臂神經點上。
槍落地。
她整個人撲上來,拳頭砸向他太陽穴。
陳硯側頭躲,肩膀被砸中,傷口崩裂。
他沒松手,另一隻手按住她後頸,把她壓在車門上。
“醒。”他盯着她眼睛,“你不是工具。”
她喘着,瞳孔縮放不定。
一秒後,她突然咬他肩膀。
陳硯沒躲,任她咬穿衣服,血流出來。
她松口,擡頭看他,眼裡有光閃了一下。
“我回來了。”她說。
陳硯松開她,退後一步。他撿起槍,打開彈匣,倒出子彈,扔了。
“下次信号接入,我會提前幹擾。”他說,“十秒,你自己選。”
她靠着車門,慢慢滑坐下去。手抖得厲害。
陳硯走回駕駛艙,把鐵盒拿出來。
他打開,取出那枚軍功章。背面刻着日期:19971215。
那天是父親最後一次出診。
他把章攥進手心,金屬邊硌着掌紋。
“他當年要是簽了字,王振海就能活。”他說,“但他沒簽。他知道那不是救人,是造怪物。”
林美媛擡頭:“你現在知道了。”
“嗯。”他把盒子抱在懷裡,“輪到我了。”
她看着他:“你打算怎麼辦?”
陳硯沒答。他走到車尾,把纏好銅線的刀插進地面,像立起一根天線。
他從急救包裡翻出一塊電池,接在電線上。
遠處,風變向了。
車門輕輕晃了一下,卡住的鐵皮發出一聲輕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