膝蓋跪地,背脊繃直,整個人像一張拉滿的弓。
他用刀尖在地上劃了一道線,從自己身前橫過半米,直指王振海腳前。
“再進一步,”他說,“他現在就爆。”
沒人再動。
林美媛站在原地,箱子半開,手沒伸進去,也沒合上。
她知道那裡面有什麼——微型電鑽、無菌套、止血海綿,還有從藥庫繳獲的那支未開封試劑。
但她沒動,等陳硯的指令。
倒計時還剩五分鐘。
藍色液體已經爬到鎖骨下方,邊緣開始發黑。
陳硯撕下領帶,單手卷成條,壓住滲液最多的一處接縫。
布料接觸毒液的瞬間,顔色由白轉灰,邊緣焦化發黑,和他半年前在急診科看到的肝衰竭病人皮膚壞死反應一模一樣。
城南九人,免費體檢,集體突發“心梗”,送醫後器官萎縮,三天内死亡。
當時林美媛查到的藥品批次,正是含有這種化合物的試驗藥。
他擡眼,盯着王振海:“你們拿活人試藥,現在又拿它做炸彈。他們不是副作用,是實驗記錄。”
王振海臉色沒變,但張立峰的手已經摸向後腰。
陳硯沒管,繼續壓着起搏器,右手刀片輕輕一挑,撬開外殼邊緣。
内部結構露出來,不是電路闆,而是一個微型儲液囊,連接着三根導管,直接紮進心室壁。
液體在囊内緩慢流動,顔色比滲出的更深,接近靛藍。
血氧一升高,壓力突破臨界點,整個裝置會在心腔内引爆。
沖擊波不會立刻緻死,但會撕裂主動脈,引發連鎖崩解。
半徑三米内,沒人能活。
他需要切斷供液管,但不能用剪刀——金屬摩擦可能産生靜電。
也不能拔導管——回流會加速催化。
唯一的辦法是徒手封住出口,再用絕緣材料堵死接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