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硯轉身,走向懸崖另一側的林道。
風卷起他皺巴巴的白大褂,右肩血順着發簪往下滴,在地上留下一串斷續的紅點。
他走得很穩。
走到林道入口,他停下,從内袋掏出通訊器,看了一眼紅燈。
還在閃。
他把它翻過來,用刀片撬開膠封,露出接口。然後從貼身衣袋裡摸出一根細金屬針,插進接口,輕輕一扭。
紅燈閃了三下,停了。
他把針收好,把通訊器重新塞回内袋。
右肩的疼一陣陣往上沖,他靠着樹幹站了幾秒,喘了口氣。
遠處醫院的燈還亮着,沒炸,也沒斷電。
他擡腳繼續走。
林道漆黑,但他沒開燈。走了大約二十米,他忽然停下。
前方地面,有一小片反光。
他蹲下,伸手摸了摸。
是血,還沒幹,溫度還在。
他順着血迹往前看,林道拐角處,有件白大褂的一角挂在樹枝上,布料撕開一道口子,邊緣沾着血。
他走過去,把衣服扯下來。
不是他的。
尺碼小一号,袖口繡着名字縮寫:ly。
他捏着衣服站了幾秒,然後把它疊好,塞進背包。
右肩的發簪突然松了一下,血流得更快了。
他擡手按住傷口,繼續往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