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雪沒動:“你右臂快廢了。”
“左手還能開刀。”他蹲下,從地上撿起那把磨出裂痕的手術刀,刀刃朝外,橫放在身前。
秦雪看了他兩秒,轉身往林道走。腳步很輕,踩在落葉上幾乎沒有聲音。
陳硯沒看她走遠,隻盯着天空。
聲音越來越近,三架,呈倒三角形編隊,靠得很緊。沒有探照燈,也沒有通訊信号,純粹靠目視和慣性導航接近。
這種飛法,隻有受過特種訓練的人才敢用。
他等第一架進入射程。
擡起右臂,袖口“啪”地彈出針管,紮進皮膚。
藥液推進的瞬間,視野邊緣出現短暫的黑霧,接着是刺痛,像有人拿針往他脊椎裡灌火。
他咬住牙。
第一架滑翔翼俯沖下來,距離地面不到二十米。
他擡起左臂,手術刀在手裡翻了個面,刀柄朝前,猛地甩出。
刀沒飛多遠,但在空中劃出一道反光。
滑翔翼飛行員本能地偏轉方向,避開反光點。
就在那一刹那,陳硯右手擡高,袖口針管再次彈出,這次不是紮自己,而是對空射擊。
針頭帶着高壓藥液射出,精準擊穿滑翔翼底部的燃料囊。
“轟”地一聲,火光沖天。
爆炸的強光把整片山崖照得通明。
陳硯眯眼,借着火光看清了另外兩架的位置——一架在左上方盤旋,另一架正從右側繞後,準備包抄。
他沒動。
火光隻持續了幾秒,山崖重歸黑暗。
但那幾秒足夠他記下軌迹。
他慢慢蹲下,背靠殘骸的金屬支架,手術刀重新握在左手。
右肩的發簪突然松了一下,血順着胳膊流到指尖,滴在地上。
他把簪子往肩肉裡壓了壓,确保不會脫落,然後把刀橫在膝蓋上,刀刃朝外。
風從崖口灌進來,帶着燒焦的塑料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