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送進去的?”他問。
“嗯。登記表上寫的是‘家屬遺物返還’,但簽字欄是空的。監獄系統裡沒記錄誰送的,也沒記錄誰收的。”
陳硯盯着畫面,忽然問:“那天,我父親有沒有見任何人?”
“沒有。”周慧萍搖頭,“按流程,死刑前一天允許一次探視,但他拒絕了。沒人進去過,除了王振海。”
“那這戒指”他聲音低下去,“是誰送的?”
“不知道。但能進監獄送東西的,要麼是内部人,要麼是——”
“有權限的人。”他接上。
走廊另一頭傳來腳步聲,很輕,但節奏整齊。
陳硯立刻把紙折好塞進口袋,轉身貼牆。
周慧萍也屏住呼吸。
腳步聲靠近,是兩名保安,穿着醫院制服,手裡拿着對講機。
“三樓清完了。”一人說,“沒發現異常。”
“監控恢複了嗎?”
“技術科說要等明天。”
兩人走過拐角,消失在樓梯口。
陳硯等了幾秒,才松開貼牆的手。
“他們來查過。”周慧萍低聲說,“說明上面在清場。”
“清的是證據。”他摸了摸右肩傷口,血已經幹了,“但他們忘了,有些東西不是存在服務器裡的。”
“比如?”
“比如密碼。”他擡頭看她,“比如,為什麼偏偏是這個坐标。”
“你還不明白?”
“明白了。”他聲音很輕,“但還不全。”
他從衣袋裡再次取出戒指,捏在指間。應急燈的紅光落在金屬圈上,折射出一道細線,打在牆上。
那道光,正好穿過之前他劃下的坐标痕迹。
他盯着那道光,忽然發現,光斑邊緣,有一點微弱的偏折。
像是戒指内圈的刻痕,在特定角度下,産生了二次折射。
他眯起眼。
那偏折的光點,落在牆縫的一個小凹坑上。
像一個标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