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鑰匙。”他聲音壓得很低,“是燈。它亮了,路就出來了。”
周慧萍急了,聲音變得尖利:“那你還拿着它?趕緊扔了!”
“不能扔。”陳硯擡手,制止她伸過來奪取芯片的手,“扔了,他們就斷線了。但現在斷線,等于告訴他們——獵物醒了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麼辦?”秦雪問。
“讓他們以為燈還亮着。”他把芯片殘片重新塞進護工服内袋,貼着傷口放,“但我得知道,這路通到哪。”
秦雪盯着他,“你要順着标記查?”
他沒點頭,也沒搖頭,隻是伸手,把紫外線燈關了。
九具屍體重新陷入昏暗。耳後的銀線消失,像從未存在過。
“你要上報可以。”他對周慧萍說,“但别提坐标,别提芯片。就說九具無名屍,死因不明,待查。”
“上面要問呢?”
“你就說,等法醫報告。”
“可秦雪已經發現了環椎缺失!”
“那就寫進報告,但别寫來源。”陳硯看着她,“寫‘疑似非手術手段移除’,不要提工具,不要提技術等級。讓他們查不出方向。”
周慧萍咬着牙:“你這是壓案。”
“不是壓。”他說,“是等。等他們以為一切正常,等他們再點一次燈。”
秦雪忽然開口:“标記是軍用系統,能查源頭。”
“查不到。”陳硯搖頭,“這種蝕刻,一旦激活,原始信号就銷毀。現在隻剩回聲。”
“那怎麼追?”
他沉默兩秒,手指在解剖台邊緣敲了兩下,節奏穩定,像在數脈搏。
“追不了信号,就追人。”他說,“誰送的屍體?”
“殡儀車。”周慧萍說,“市北第三殡儀館的車,司機說是在城西廢棄工廠發現的,堆在牆角,用黑塑料布蓋着。”
陳硯點頭,“那就查司機。”
“他沒問題。”周慧萍說,“開了十年殡儀車,在醫院停屍間到殡儀館來來回回,從沒出過事。都快是護士的熟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