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沒問題。”周慧萍說,“開了十年殡儀車,在醫院停屍間到殡儀館來來回回,從沒出過事。都快是護士的熟人了。”
“那就再查一遍。”陳硯轉身,往門口走,“清白無辜的人,不會不報警,半夜往醫院送九具不明來路的屍體。”
秦雪跟出來,“你要去問話?”
“不。”他停下,“我去看看那輛車。”
“現在?”
“現在。”他從牆上取下一把備用鑰匙,“車在停車場?”
“在。”
他一把抄起紫外線燈,走出去,腳步沒停。
雨終于落下來,很小,打在水泥地上,像針尖。
他走到那輛醫護車旁邊,殡儀車停在它斜對面角落,車門半開。
他沒上車,而是蹲下,很有經驗地伸手,摸向車底擋闆内側。
摸到一塊硬物。
撕下來,是一片金屬薄片,指甲蓋大小,表面有細微紋路。
他拿到燈下。
打開紫外線開關。
薄片一照,顯出三組數字加符号——和屍體耳後的一模一樣。
他盯着那串坐标,沒動。
雨滴落在金屬片上,銀線微微發亮。
他把薄片收進内袋,和芯片殘片放在一起。
然後站起身,往急診大樓走。
背後,殡儀車的門在風裡晃了一下,慢慢合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