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三組數字複制進去,回車。
地圖展開,紅點落在城南荒山。标注是“青山療養院(已廢棄)”,備注欄一閃,跳出一行小字:“1993年集體失蹤案,結案存疑”。
“青山?”秦雪湊過來,“那地方早沒人了。八十年代是結核病療養院,九三年一場暴雨,整棟樓塌了,三十多個病人和醫護全沒了,連屍體都沒找全。”
“不是塌了。”陳硯盯着那行備注,“是失蹤。”
“記錄寫的是塌方掩埋。”
“塌方掩埋不會隻找到七具。”他把平闆轉過來,“你看坐标格式。三組數字,第一組是經緯度偏移值,第二組是高度校正,第三組是時間戳。這不是民用定位。”
“什麼意思?”
“意思是,這标記不是為了讓人找到地方。”他手指點在紅點上,“是為了讓東西自己走過去。”
周慧萍的聲音從門口傳來:“那九具屍體,耳後的标記和車底金屬片一緻,現在還能激活嗎?”
陳硯沒動。
他把芯片殘片從u盤口取下來,貼回胸口。
布料下的傷口又開始滲血,熱,但不是疼。是那種被盯着的感覺。
“能。”他說,“隻要信号源還在。”
“誰是信号源?”
“我。”他擡手按了按左胸,“它在發熱。不是因為插電腦,是因為有人在掃。”
辦公室燈還亮着。他忽然伸手,把開關按下去。
窗外雨沒停。
急診後巷的路燈泡壞了,隻剩半截昏黃的光斜切在水泥地上。
監控畫面在平闆上分屏顯示,角落裡,一輛輪椅被推進來,推車人穿着白大褂,帽檐壓得很低。
輪椅停在解剖室外牆,離門兩米。那人沒動,也沒敲門。
陳硯從窗縫看過去。雨水順着白大褂下擺往下淌,在地上積成一小灘。
輪椅的腳踏闆上,有道劃痕,很深,像是被金屬工具刮過。
他摸出手術刀,刀柄貼在掌心。
“不是來查屍體的。”他說。
“那是來幹嘛?”周慧萍站到他身後。
“确認燈還亮不亮。”他聲音壓得很低,“如果燈滅了,說明獵物醒了。如果燈還亮,說明他們還能繼續用這條路。”
秦雪盯着監控,“你要不要出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