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最後,隻剩一句話:
“7月1日:樣本001已完全服從。可投入臨床對照實驗。”
他合上文件盒,放回原位。
轉身時,發現秦雪站在另一排架子前,手裡拿着個玻璃瓶。
瓶裡是黑色粉末。
标簽上寫着:“神經清洗殘留物。提取自樣本001腦組織。活性保留率:41。”
她擡頭:“這東西還在。”
陳硯走過去,接過瓶子。透過玻璃看,粉末在應急燈下泛着暗紅光澤。
他忽然想起什麼。
從口袋裡摸出那枚王振海的工牌。塑料殼裂了,但照片還在。他對比瓶身标簽的筆迹。
一樣。
都是他父親的字。
“王振海當年不是被趕走的。”陳硯聲音很平,“他是留下來的人。”
周慧萍靠在門框上,呼吸有點急:“他參與了這些?”
“不止參與。”陳硯把工牌收回口袋,“他是執行者。”
走廊突然安靜。
遠處的門又動了一下,這次是緩緩關閉。
陳硯擡腳往回走。
“不能停。”他說。
剛邁出兩步,秦雪突然喊他。
“等等。”
她蹲在最後一個鐵架前,從底層抽出一個未編号的文件袋。封口用蠟封着,已經裂開。
她打開,抽出一張照片。
是手術室。
一群人圍着手術台,穿白大褂,戴口罩。中間那人躺在台上,頭被固定,額頭貼着電極片。
是陳硯的父親。
他眼睛睜着,但眼神空洞,像看着什麼,又像什麼都沒看。
照片角落有時間戳:1993年7月3日。
下面一行小字,打印的:
“意識剝離完成。新體計劃,第一階段成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