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尖壓進皮膚的瞬間,男人的喉嚨裡發出一聲悶響,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氣管。
陳硯沒松手,反而把刀鋒又推進半寸,血順着金屬邊緣滲出來,滴在地磚上發出輕微的“嗒”聲。
可就在這時,他左胸那塊芯片猛地一燙,熱得像要燒穿皮肉。
他皺了下眉,手指本能地按了上去,掌心剛貼到布料,一道微弱的藍光從衣領縫隙裡透了出來。
秦雪正蹲在牆角收拾終端,擡頭看見這光,動作一頓,“怎麼了?”
陳硯沒答,盯着那光慢慢在胸口鋪開,竟浮現出一張模糊的地圖輪廓——市中心幾條主幹道亮着紅點,一條綠線正沿着地下管網快速移動,方向直指市醫院。
“病毒活了。”他說。
秦雪立刻抓起檢測儀翻看記錄,屏幕剛亮,警報就響了。
她臉色變了,“培養液洩露了,已經氣化,空氣中熒光顆粒濃度超标三倍。”
陳硯低頭看向地上那灘還沒完全幹涸的液體殘迹,正是剛才從日志上刮下來的綠色殘留物。
他沒動,隻是擡起手,用手術刀劃破指尖,擠出一滴血滴進檢測儀試紙槽。
儀器嗡了一聲,數據跳動幾下,最終停在一個異常值上:血樣與病毒反應極弱,幾乎呈抑制狀态。
“我的血能壓它。”他收回手,再次打開那個金屬盒,從夾層摸出一支深棕色小瓶。
瓶身上的“b計劃”字迹,眼熟得讓陳硯眉心一跳,“我爸留下的‘b計劃’原液,現在得送進去。”
“送哪?它有什麼用?”秦雪問。
“環控中心。醫院地下三層,主通風閥。它應該可以中和培養液。”
“應該?”秦雪第一次聽到陳硯用這種模棱兩可的詞。
他擰開瓶蓋聞了下,藥液無味,但瓶身已經開始發霧。
“我爸的風格,一直都是‘世間百毒,五步之内必有解藥’。醫院作為計劃的重要實施點,就算不是直接從事複制人實驗,他也不會不在這重要站點放一些培養液病毒的中和劑或解毒劑,以防萬一。院長室的密格就這一瓶藥。再晚一步,整個醫院都得封。”
兩人起身往外走,剛到門口,陳硯忽然停下。
他手臂一沉,袖口下滑,露出小臂内側——原本隻是隐約發青的一道線,現在已經變成深綠色,正緩緩往肘部爬。
他扯下白大褂内襯,三兩下撕成布條,在肩胛下方緊緊纏了幾圈,打了個死結。
“你還能撐多久?”秦雪看着那條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