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什麼商船違例夾帶、通關引憑不全?放他娘的屁!經查證,就是這劉德福濫用職權。”
他猛地拍了桌子一下,震得茶杯亂跳,唾沫星子橫飛,“我常家走這水道二十年,哪個關節打點不到?事兒鬧到了幽州府,船隊放行。”
“但今天,老子把話撂這兒。别人怕,我常家卻不怕。劉德福那幫狗才想濫用職權謀私。
卡我常氏糧行的脖子?他還不夠格。”
常胖子那小眼睛裡迸發出一種豪橫的底氣,帶着巨富門閥面對地方官紳時那種骨子裡的傲慢。
他喘了口氣,從懷中掏出一張蓋着猩紅官印的文書,拍到茶幾上,肥肉随着呼吸劇烈起伏。
“這是幽州府衙今早開的特等通路引!漕運衙門算個屁。管得了小南河,管不到我常家。
貨,我已經派人加倍運送,按時交付,誰也無法阻攔。”
常九的目光轉向秦猛,帶着一種複雜的審視,故意頓了頓,聲音壓低了幾分,帶着探詢。
“不過堡主老九我這回可打聽清。這次漕運衙門下手夠狠,他們不光查我們的船,是查所有進出小南運河、禁止意圖挂靠貴堡寨的商船。”
“貴堡寨?”秦猛眼神閃爍,知道這胖子能耐不小。
邊堡升為軍寨的消息尚未傳出,這胖子卻知道。可見在軍中是有人,第一時間得知消息。
常胖子喝了口茶水,繼續說道:“漕運衙門借口河道淤堵,以‘邊鎮軍資補給,事關社稷,需嚴查亂流’。
狗屁借口,連船帶貨沒收幾艘私船,除了幾家像我們這樣硬紮門路廣的,現在誰還敢來?”
他盯着秦猛的眼睛,湊近些許,壓低聲音:“堡主,漕運衙門這般是沖着您來的吧?
老哥我沒猜錯的話,是不是那位判官大人,咽不下他親兄弟全家被滅,又在此吃癟的窩囊氣?”
“哼!這與本将何關?事兒跟我有雞毛關系?”秦猛狂翻白眼,心中滾過“劉德福”這個厭惡的名字,一股冰冷的殺意沿着脊椎竄起。
他拿起那份“特等通路引”,上面“幽州府衙”的朱紅大印異常刺眼。他嘴角扯出冰冷的弧度。
“常掌櫃消息靈通。劉德福此人,陰刻險詐,明的不行,盡玩些這種上不得台面的伎倆。想鎖住運河,斷我小南河補給,餓垮軍寨?哼!”
他猛地将文書拍回桌上,聲如金鐵交鳴:“可他打錯了算盤,不久前,本将殺了許多鞑子。帥司特許,咱這個小堡已升格為軍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