傳令兵帶着這道軍令,快馬加鞭趕往左衛城。
當墨江白的軍令送達左衛城時,城牆的修複已完成了大半,城内秩序井然,軍隊操練的号子聲震天動地。
張墨接過軍令,仔細看了一遍,臉上依舊看不出什麼表情。
周大彪、趙小七等人圍了上來,面露憂色。
“大人,這個時候讓您去雲州述職,怕是來者不善啊。”周大彪低聲道:“咱們擴軍修城的事,肯定傳到墨将軍耳朵裡了。”
趙小七也點頭:“怕是場鴻門宴。大人,要不找個借口推脫一下?或者稱病?”
張墨搖了搖頭,将命令收起:“躲是躲不過的。該來的總會來。墨将軍既然召見,正好我也想去會會這位上司。”
他深知,一味地隐藏實力并非長久之計。适當的展示肌肉,同時表達足夠的恭順和被利用的價值,反而更能赢得空間。關鍵在于如何把握這個度。
“我走之後,左衛城一切照舊。”張墨開始安排:“周大彪,你負責全軍操練及防務,不得松懈。趙小七,你負責城防修繕收尾及城内治安。
劉長腿,看好家當,管好賬目。
所有事項,按既定方略進行,遇事不決,三人商議決定。”
“是,大人放心。”三人齊聲應道。
張墨帶上了鐵橫,又帶了十名親衛,輕裝簡從,第二天一早便離開了左衛城,朝着雲州城方向而去。
馬蹄嘚嘚,踏過綠意盎然的草原。張墨回頭望了一眼初具規模的左衛城,那座在他的意志下正重新煥發生機的堡壘,在朝陽下勾勒出堅硬的輪廓。
此去雲州,是危機,也是機遇。
他需要直面那位素未謀面的折沖将軍,需要為自己的行為做出解釋,更需要為左衛城、為自己和麾下這一千多弟兄,争取一個未來。
風起于青萍之末。左衛城的崛起,已然無法掩蓋。而這一次雲州之行,将是決定這股新生的力量,能否在這北疆棋局中,真正落下一子的關鍵。
雲州城,北疆重鎮之一,城牆高厚,旌旗招展,往來兵丁神色肅穆,較之左衛城的荒涼破敗,自有一番森嚴氣象。
張墨一行人繳驗文書,入得城來,并未多做停留,徑直前往折沖将軍府。
将軍府門前守衛森嚴,通報之後,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,才有親兵引着張墨入内。穿過幾重庭院,來到一處頗為簡樸的書房外。
“啟禀将軍,左衛城騎尉張墨帶到。”
“讓他進來。”一個沉穩略帶沙啞的聲音從房内傳出。
張墨整了整并無多少褶皺的戎裝,邁步而入。
書房内陳設簡單,一案一椅,數架兵書,牆上挂着一幅北疆邊防輿圖。
一位年約五旬、鬓角微霜、面容清癯、目光銳利如鷹的老将,正坐在案後,手中拿着一卷文書。
他并未穿甲,隻是一身常服,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。此人便是折沖将軍墨江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