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7章(第1頁)

“是試探,也是機會。”張墨分析道:“蕭侍郎地位超然,他請我,未必是站隊,更可能是想親自掂量一下我這個‘風雲人物’的斤兩。

或者京城這盤棋,他或許也想看看有沒有新的棋子可用。”

他看向墨月:“明日你與我同去。”

“我?”墨月一愣。

“嗯。”張墨點頭:“蕭府宴請,必有女眷在場。你在一旁,或許能聽到、看到一些我不便接觸的東西。記住,多看多聽少說,就像你參加那些茶會一樣。”

張墨也有些搞不清楚蕭侍郎為什麼要跟自己這個閑散人員親近。

自己如今就是兵部的一個閑散武官而已,手中沒有一兵一卒可用,甚至兵部每旬的例會都沒有人通知自己去,自己這個從四品的官員連個擺設都不如。

不過蕭侍郎既然邀請了自己,那麼自己去會一會蕭侍郎也無妨,自己也想看看蕭侍郎的葫蘆裡賣的事什麼藥。

蕭侍郎的府邸位于城東清貴之地,門庭并不張揚,但内裡格局開闊,布置清雅,一草一木皆見匠心,透露出主人不凡的品味和底蘊。

宴設在一間臨水的花廳内,客人并不多,除了張墨,還有兩位看起來是清流文官的學者,一位氣息沉凝、目光銳利的中年武将,以及兩位作陪的蕭家子侄。

那中年武将姓秦名嶽,是京營中的一位指揮使。

三位文官,一位武官,加上自己也是一個武官,這樣的宴會組合讓張墨也感覺到很有意思。

蕭侍郎本人言辭溫和,舉止儒雅,與張墨交談時,并未過多涉及朝政軍事,反而多問及北疆風土人情、百姓生計,以及用兵之道。

問題看似随意,實則角度刁鑽,暗含機鋒,顯然是在考察張墨的見識、心性和格局。

張墨從容應對,言語謹慎卻不失鋒芒。

談及北疆民生,他見解深刻,并非一味誇耀武功。

論及兵法,他更強調“兵者兇器,聖人不得已而用之”,以及“愛兵如子,方能得其死力”的道理,引得那位中年武将微微颔首。

而墨月則是被引到偏廳,與蕭夫人及幾位女眷一同用膳。蕭夫人是位氣質雍容的貴婦,言談舉止極有分寸。

她似乎對墨月這位來自北疆的将門之女很感興趣,問了些雲州和左衛城的情況,也聊了些京中的風俗和趣事。

墨月發揮她的特長,表現得乖巧伶俐,既不過分炫耀,也不顯得無知,偶爾提及北疆将士戍邊之苦,語氣自然真摯,引得蕭夫人也輕聲歎息。

宴席氣氛一直頗為融洽。

直到尾聲,蕭侍郎仿佛不經意間提起:“聽聞張将軍在兵部武庫司協助整理檔案,倒是屈才了。

如今北疆暫安,将軍正好可在京中多歇息些時日,也可多聽聽、多看看。”

張墨心中一動,聽出了弦外之音:一是點明他知道張墨被“閑置”的處境;二是暗示北疆局勢“暫安”,讓他不必過于擔憂;三是建議他“多聽多看”,靜待時機。

“侍郎大人說的是。京中藏龍卧虎,張某正需潛心學習。”張墨舉杯敬酒,态度謙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