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值寒秋,京城周邊爆發了嚴重的瘟疫,民不聊生。
謝臨為了壓制瘟疫焦頭爛額,召集太醫到府中商量對策,可幾日下來仍毫無頭緒。
我躲藏在書房外偷聽,“咳血”、“高熱不退”、“疱疹”等隻言片語傳進我耳中,憑借着前世的記憶和經驗,我立刻判斷出這是極為嚴重的熱疫症。
我心下清楚,僅憑尋常的手段已經無法阻止疫情擴散,現在最重要的是研究出藥方。
醫者仁心,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外面哀鴻遍野。
等到謝臨再次召集太醫到府中,我讓如柳故意将茶水灑到他身上,引謝臨去更衣。
而我緊握着新研究的藥方,趁謝臨不在潛入書房。
我将我的藥方和阻斷傳染的方法和盤托出。
滿室太醫詫異地看着我身上的婢女服飾,面面相觑。
良久,為首的太醫接過藥方,随即露出驚訝的神情,大喜過望。
“好!這個方法好啊!藥方更是對症下藥。”
“倘若在民間采取,定能順利控制疫情!”
我松了一口氣,正欲悄無聲息地離開書房。
身後卻響起謝臨暴怒的呵斥。
我甚至來不及看清他的身影,一個巴掌便狠狠落在我臉上,将我掀倒在地。
謝臨俯視着我,近乎猙獰。
“怎麼,看到外面亂了,就想學雲舒懸壺濟世,學她博得好名聲嗎?”
他用蠻力強迫我低頭,死死踩住我的長發,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笑。
“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下賤胚子!”
“收起你那點龌龊的心思!你不配和雲舒相提并論!”
“東施效颦,真讓我惡心。”
謝臨當着所有人的面,扯過那張藥方胡亂塞入我口中,逼我盡數吞下。
口中泛起苦澀,我麻木咀嚼,快要将眼淚流幹。
原來在謝臨眼中,出身低賤,連談論救人的資格都沒有。
更不配染指半分屬于他亡妻的榮光。
我忽然不明白,自己重活一世,将自己弄得遍體鱗傷,精疲力盡有什麼意思。
恍惚間,我想起一個矜貴的身影,和他身後那扇曾向我打開的檀木大門。
他曾說過,不管發生何事,盡管去找他。
他定會護我周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