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淵說完,轉身,大步離去,那龍袍的下擺,在空中,劃出一道霸烈的弧線。
甘露殿。
夜,深了。
所有的宮人都被屏退。
李淵獨自一人,站在窗前,看着窗外那輪,清冷的明月。
他的臉上,再無白日裡的霸氣與威嚴,隻剩下,一種深深的,化不開的疲憊。
他的腦海中,依舊是那份戰報。
蕭羽的計策,天衣無縫。
蕭羽的手段,狠辣果決。
可李淵的心中,卻有一個,無人知曉的疑惑。
他給蕭羽的密令中,隻讓他,相機行事,擊退聯軍。
可蕭羽,卻選擇了,全殲。
他,甚至沒有給自己,留下一個俘虜去交換贖金的機會。
他是在用這種方式,向自己,展示他的獠牙嗎?
還是說
李淵的目光,落在了地圖上,那個從邯鄲,指向邯鄲的,無形的箭頭上。
他是在告訴朕,他已經準備好了,随時可以,為朕,北上,飲馬突厥
一個大膽的,近乎瘋狂的念頭,在李淵的心中,升起。
他沒有在诏書中,給蕭羽下達任何,下一步的作戰命令。
他想賭一把。
賭這個年輕人,能看懂他心中,那份,比一統天下,更急迫的渴望。
他的手,輕輕撫上胸口。
那裡,藏着一枚,早已被體溫捂得溫熱的,小小的,用絲線串起的,狼牙。